明的大門裡出來。幾乎可以肯定,她是去幼兒園接阿米娜。機會來了。這個時間修電話有點晚了,但是郵電部門總是會對緊急電話做出反應。而且,阿弗納相信,在大城市裡,人們在具備優雅舉止的同時也具有驚人的冷漠。即使在巴黎,門警也不再有警覺性,鄰居也幾乎連問都不問。不管怎麼樣,突擊隊別無選擇了。炸彈不會自己跑到電話機裡去。
羅伯特和漢斯帶著工具箱,消失在入口處的拱門之下。
阿弗納一個人在阿雷莎大街的貨車旁站了大約十五分鐘。他希望有些口香糖。他以為自己看見卡爾在一個街區外過馬路,但黑暗之中他又不能確定。阿弗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時看見漢姆沙裡或他妻子,從而給羅伯特和漢斯發出警告,如果同伴們在結束之前,他們就回來的話。
然而,幾乎連撬鎖的時間都還不夠,羅伯特和漢斯就從街道那邊溜達回來了。
“你們在開玩笑吧。”阿弗納說。“都搞好了?”
“呃,我不知道。”羅伯特回答道。“我想明天早上就清楚了。”
12月8日星期五,八點還不到,他們就在漢姆沙裡公寓大樓街道對面各就各位了。羅伯特、阿弗納和卡爾待在大約兩百碼以外的貨車裡。斯蒂夫和漢斯待在離入口處較近的小車裡。後者起著衛兵的作用,同時保證漢姆沙里夫人或者孩子在不該回來的時候回來。那天上午,路易斯的人不在場。
大約8點30分,漢姆沙裡的妻子和女兒從大樓裡出來。他們朝不遠處的公共汽車站走去。由於納內特隨時都可能打電話,所以必須迅速行動。
卡爾從貨車裡出來,走到五十碼以外的一家小酒館旁的公用電話亭。他轉了幾圈,看看透過窗戶他和阿弗納能否清楚地看見對方。然後他拿起話筒開始撥號。
貨車上,阿弗納掃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羅伯特。羅伯特此時也望著卡爾的方向。他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一根手指輕輕地放在索環開關上。
卡爾站在電話旁,把聽筒湊到耳邊。他的嘴唇似乎在動,但是距離太遠,無法聽見他說的話,甚至無法確知他是否在說話。即使現在他把菸斗銜在嘴裡都無濟於事。然而,阿弗納看的不是卡爾的嘴巴,而是他的右手。卡爾慢慢地、從容地、有點造作地把右手舉了起來,舉到了頭頂。他的手指稍稍動了一下。這是一個訊號。
阿弗納感到他身旁的羅伯特緊張了。他也一定看見了卡爾發出的訊號——但是隻有阿弗納下令之後他才能動作。“開始!”阿弗納猛喝一聲。眼睛本能地向一百七十五號外面望去。
他沒有聽見身旁索環開關的咔嗒聲,也沒有聽見任何爆炸聲。但他看見了空中沿著前面的牆邊突然出現了一道微光,整個大樓彷彿顫抖了一下。他看見由於強大的衝擊力,一扇窗戶的玻璃呈十字形裂開了。
幾個過路人駐足觀望。
有人開啟二樓陽臺上的落地窗,朝樓下的街上看了看,然後伸長脖子想朝上面的窗戶看。
卡爾果斷地向貨車走來。
他們成功了。
他們又成功了。
晚上,他們搞不清情況如何。他們坐在安全屋裡看電視,查閱最新的報紙。漢姆沙裡還活著。毫無疑問,傷得很重。但從報道來看,無法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他被送到了法布聖雅克街的科山醫院——雖然另一家醫院聖約瑟醫院近一點,但當時救護車的車頭也許正朝著相反的方向——他也許已經告訴了警察,在爆炸前有個義大利記者給他打過電話。
電話裡卡爾告訴其他人,漢姆沙裡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有些沙啞,好像剛剛醒米。卡爾搞不清是不是他的聲音,他告訴他,他是那個義大利記者,給他打電話是想採訪他,然後問他是不是漢姆沙裡博士。聽到電話那頭回答——是,我就是——時,卡爾撓了撓頭頂。
羅伯特似乎特別不安,甚至替自己辯護。他說他應該使炸藥的威力更大一些。但是,他們都說不能傷及其他人,所以他得設法確保炸彈的影響只限於這間屋子。按照早些時候的新聞報道,當局仍然不知道爆炸的原因,認為“蓄意破壞”的可能性極小。阿弗納不太擔心。即使漢姆沙裡能活下去,他在很長時間裡也失去了活動能力,也許永遠失去了活動能力。至於他會告訴警察關於“義大利記者”的事,這似乎也無所謂。他們也許最終會把記者和爆炸聯絡起來——他們最後也許會發現是一顆電話炸彈,儘管炸彈的威力很大——但是到那個時候,卡爾已經走了很久,突擊隊再也不會用這種辦法了。
他們在巴黎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