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微扯嘴角,輕輕笑了笑,小心地伸出了手,她想起上次摸他時被他拒絕,而這一次呢?阿紅的心砰砰跳個不停,當指尖接觸到他的唇時,她長長吁了口氣,其實男人就是男人,沒有太多的區別,也許相貌上有差異,但本質上是一樣的,阿紅不明白這世上為什麼有些人要愛得死去活來,如果這個不合適,那麼嘗試下一個好了,感情這種事有那麼複雜嗎?她坦然地看著風佑的睡臉,這個男人她以為她愛過,就在他要殺她的前一天起,她還是這麼想的,可跪在殺場上時她一點也不覺得對他有何留戀,連城說,是她的愛情太過於清淺,抑或是她將某一種感情錯當□情才會這樣,那麼那些愛得深刻的感覺又會怎樣呢?指尖在風佑臉上游移,阿紅的神智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連城,總是想些複雜的東西來為難自己,還是以前的日子好,每天只要想怎麼掙錢,吃些什麼就好。
腰背上的手臂突然鬆了下來,阿紅恢復神智看向風佑,嚇得差點尖叫起來,此時的風佑不知何時已醒來,正張著那雙碧藍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自己。阿紅下一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的衣不蔽體,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啊!是你……昨晚上是你自己拉我進來的……你記不記得?你喝醉了……醉的很厲害……”
令人詫異的是風佑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發怒,他緩緩坐起了身,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過了半晌他拉起身邊的毯子扔向阿紅,淡淡地說了句:“披上!”
阿紅接過在胸前胡亂裹了兩圈,看著風佑低垂的頭,突然感受到他深切的悲傷與失望,那一刻阿紅心口彷彿被什麼堵住了,澀澀的,差一點就想將真相沖口而出,可風佑卻在那時起了身,他有條不紊地穿起衣物,中間過程沒有說一句話,阿紅退到床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他,不多一會兒,風佑穿戴好,不帶感情地看了阿紅一眼,阿紅心口一跳,一屁股坐了下來,卻聽他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什麼?”阿紅覺得自己得了魔怔了,這個時候幹嘛要問那麼多,可自己偏偏問了,看著風佑向著她走近的一步,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張了開來。
“我說謝謝,謝謝你讓我做了個好夢!”
“哦……不用……”
事後阿紅回想起來,那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直到風佑離開月塵殿半柱香的時間,自己還是保持那個姿勢呆在那裡,阿紅想,這大概就是自己所沒有遇過的刻骨銘心的深情,連城遇見了,風佑遇見了,卻也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你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在那裡等你,因為我猜到你今夜會來!”
龍蜒香繚繞的朝華偏殿,連城窩在猊貘懷中取暖,她背靠著猊貘衣衫半敞的胸膛,感受著那隔著薄薄衣衫穿透過來的熱力,猊貘的手在連城的髮間輕撫,順著髮絲劃到肩頭,再往復回到起始,這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的畫面,當事人卻顯得無動於衷。
連城褪了外袍,只著內衫,像貓兒一樣臥趴著,猊貘身體的溫暖讓她彷彿又活了過來,她已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下月塵宮的臺階,只記得當時坐在湖邊雪地裡的自己看到猊貘的那一刻還哭得說不出話來。
“你說的不對!”連城的聲音懶懶的,再也聽不出剛剛撕心裂肺的感覺,猊貘下一刻頓覺恍惚,彷彿前夜的她只是在夢中。他呵呵笑了起來,撩起連城的幾縷髮絲在鼻下嗅著,學著她懶懶地說:
“我是散了晚宴找不到才你過來的!沒有進內廷的腰牌,你要怎麼回去?”
連城聽了一愣,這才想到后妃不得隨意踏入外庭,因為昨夜是在朝華殿宴酒,自己才得機會踏入月塵宮,可宴會一散,妃子們都必須回內廷,自己在風佑那邊耽誤了,如果不是猊貘,這後果不知如何預料,想到這兒她微微一笑,為了猊貘的體貼,心口有絲絲的暖意。
猊貘的手指穿過連城的髮絲撫摸著她潔白的頸項,那裡有斑斑紅點,一看便知是歡愛留下的印記,連城只是閉著眼假寐,看不到猊貘眼神的變化,那掙扎中透著冷意的眼眸,只怕猊貘自己看到了也會不寒而慄吧。
朝華殿外白雪皚皚,內廷的總管太監恭敬地立著,穿著厚厚的棉衣,矮胖的身材從遠處看起來像是一個碩大的橡實,風佑依舊一身黑金的鎧甲,只是匆忙中沒有刻意去掩飾他的面容,未帶鬼面的他看起來秀氣了許多,但眉宇間的疲憊和肅殺還是容易讓人產生敬而遠之的感覺,他一路走來,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那橡實般的總管見了他恭敬的行了禮,小聲問道:
“王爺,昨夜侯爺不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