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都這樣!”
葉姜脫了外袍起身去倒茶水,問道:“我先去的太醫院,那邊說可以開始補身子了,想要吃些什麼?”
風佑將兩手枕在腦後開始不正經起來:“沒胃口,除了女人,沒什麼其他想要的!”
葉姜被他氣得苦笑不得,走來推著他的腦袋道:“好好好,回去給你找女人,要不這兒的宮女也行,你要哪個?”
風佑當真地歪頭想了想:“那你把倚瀾殿的阿紅找來,抱著她能做好夢呢!”
“好的,我現在就去!”
葉姜作勢回身,一轉頭見風佑笑著看她,兩人就一齊笑了起來,雖是明擺的玩笑,葉姜也看出風佑的強顏歡笑,怎麼他笑鬧中也想著倚瀾殿?那個女人傷他還不夠深嗎?
“你們男人也真好,誰都可以……”葉姜話裡有話,風佑明白她的意思,成親以來,兩人做了長久的名譽夫妻,即是風佑不想,也是葉姜不要,風佑明白葉姜忘不了連惑,那個女人都做不到的事,葉姜又怎麼能做到呢?
“其實女人也可以……”風佑笑得辛酸,葉姜怕看見他的那副樣子,將頭轉了開來。
“女人一旦愛上了,就不可以!”
“哦?原來她是真的不愛我!”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連城低頭走了進來,抬頭時屋裡的三個人都愣了,葉姜坐在風佑的床頭,兩人正親暱的依偎,風佑的臉色變的有些青白,一瞬不瞬地盯著連城同樣青白的臉。
連城站在門口遲疑著,有那麼一會,才勉強堆起笑開口道:“門外沒有侍衛,所以……我就進來了……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屋內的兩人不由得微微心酸,此時此刻,曾經那樣高傲的一個女人,現在卻在他倆面前忐忑著,問可以嗎,只是這樣一句不經意的話,連城已經完全丟下自己驕傲,透出難掩的祈求與討好。
葉姜輕輕點下頭,站了起來,風佑還是那個姿勢,只是葉姜注意到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蜷曲著,有些微微地抖。
“我……是來謝謝王爺的……”
連城說話時看著風佑,金色的蜜瞳看不出情緒的波瀾,風佑直起身並沒有下床,連城將手中用織錦覆蓋的托盤遞向他,然而手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繼而轉向葉姜,笑著說道:
“這次承蒙王爺捨命相救,實在感激不盡,這點薄禮還請收下!”
葉姜用眼角掃了風佑一眼,見他沒有起身的意思就伸手接了過來,笑道:“這不敢當,娘娘懷的是龍子,我家王爺既身為人臣,定是要盡忠的!”
說著扶著連城坐了下來,風佑順著葉姜的話將目光落在連城微挺的小腹上,薄唇下意識抿了起來。葉姜轉過身去倒茶,連城捕捉住風佑刻意躲閃的目光,金眸融融,似有千言萬語,卻在風佑淡然的眼神下漸漸暗淡了下來。
“娘娘是一個人來的嗎?”葉姜最終打破了沉默,捧著茶微微對著連城一笑。
“不,侍女還在外面!”連城坦白的回答她。眼光又不經意地看向風佑,那曾經的情人顯得異常的遙遠。
“哦?怎麼不讓她進來?外面怪冷的!”
連城給她說的微微一怔,沉默了一會,她笑道:“王爺大病初癒,怕人雜吵了他!”
風佑始終不語,從連城消磨的動作不難看出她有話要說,可是此時此刻她想對他說什麼呢?與連惑的一場惡戰無法避免,她來,可是要他手下留情。
葉姜從風佑的眼神裡看出猶豫,她明白他的為難,如果連城開口了,讓他又如何回應呢?對於連城的滯留葉姜早就看出端倪,但她不打算離開,不管連城想說的是什麼,她不能給她機會開口。
“身子倒是好了點,只是一直說頭痛,太醫說還要靜養!”葉姜將茶盞遞給了連城,連城明白她的意思,接過便放了下來。
“是要好好養著,我也不便打擾了!”
說完向著風佑點了點頭,唇角帶笑不露聲色地轉身,那一瞬她再沒勇氣看風佑靜臥的床榻,在那裡自己曾努力想勸說自己會是一個終點,但也沒有料到會變成悲傷的起點。眼角的餘光停留在那錦帕下的平安腰帶,連城將心底所有想傾訴的衝動都按耐下來了。
“告辭了!”
她抬起頭,看著葉姜,臉上現出一個恍惚的笑容,這種笑容,那麼迷人又迷離,但是仔細看去,背後只有空洞,無邊無底……
暖陽初升;一夜冰花,在閃閃的陽光下漸漸消融。
阿紅正搓著手,見連城出來,忙興奮地湊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