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倏地從王座上站了起來,雲桑驚慌地看著他,下面各國使臣也看著他,雲桑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扯了扯連惑的衣袖,示意他坐下。連惑的手指動了動,身子有向下的意思,雲桑鬆了口氣,剛放開他的衣袖,連惑突然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留下一屋子賓客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紛紛揣測起來。
穿越過正殿,走過幾道迴廊,朝著後院拱形的圓門走去,踏進紫菀閣,一陣清淡的芳香襲來,神清氣爽。 月華下,依稀可見這園中種滿了荼蘼花藤,那些白色的小花在這如水的月光下獨自迎風綻放。
一隻蝶從他眼前飄過,轉瞬的纖影落上連惑的臉頰,又消失無形。
紫菀閣內清寂依然,連惑睜大眼睛四處尋找,突然一個火紅的身影從他凝視的眼前掠過!那紅,清清冽冽,不薄不厚,就好象遠嫁女子頭上的輕薄紅紗。
“你還記得嗎?五年前,我站在這裡跟你道別……”
女子聲音幽幽,連惑尋聲看去,連城站在水榭樓閣裡,衣帶柔軟而飄逸,裙角翻飛如蝶。
連惑不說話,只默默的望著她,於是那些冷冷的哀傷漫過連城的心扉。
“為什麼不來看我?”她又問。
連惑依舊不語,只勾起唇角淒涼一笑。
連城記得那笑,每當他笑的時候,那雙不怒而威的眼亮如北斗,那雙薄唇,總是含著一分譏誚三分溫柔,剩餘六分卻是冷峻,可獨獨對自己卻是十二分的溫柔。
兩人靜默了許久,連城緩緩走下臺階,穿過荼蘼花架,在與連惑擦身而過時,輕聲說了句:“這樣也好……”
然而下一刻她已在連惑的懷裡,接著是纏綿的吻。
手指,輕巧無比的滑過他的身體,一切就像幻覺,眼睛裡看不到火焰,但覺得哥哥吻過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燃起了無比的熾熱,於發上,在肩上,連城用自己美麗的身體一絲絲纏繞貼近,精心把時間灰燼裡殘餘的火種又再撥起,修長纖細的指尖,在連惑結實胸膛上沿著每一根肋骨遊移起落,觸控著肋骨下冷漠而難測的心。
“連城,這紫菀閣內的荼蘼花開了又謝,可沒有你,我再也沒有嗅過它的花香……”
他的吻濃烈狂野,激揚奔放,他的舌竄進甜美的齒間幽境,緊纏不放,深深的、貪婪的向她需索。
然而就在沉迷之際,不遠處傳來“哐當”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
“主子,我說這裡怎麼那麼黑啊?”
“笨,沒人住當然黑啊!”
“那這麼黑我們怎麼找啊?”
“慢慢找唄!”
“哦!”
連惑放開懷中的連城,互相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隱身到花架旁。
“賈一,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怎麼可能,聽說這裡已經五年沒人住了!再說,我怎麼沒聽見?”
“那你說,我剛剛是不是……遇鬼啦?”
聲音壓的很低,帶著些許恐懼。
“主……主子,你可別嚇我!”
那聲音落下後突然響起一陣抽氣聲。
“賈……賈一,我……我怎麼感覺腳……腳下……軟軟的……”
“主子!你……你踩到我的手了……”
連惑實在看不下去了,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連城被這兩個活寶逗得肚子痛,倚在花架上壓抑的笑。
“兩位在這尋什麼寶呢?”
那兩個傢伙被連惑嚇的臉都白了,縮成一團,這時月亮從雲層裡鑽了出來,彼此看清後,那個錦衣的小公子慌亂地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袍,故作鎮定地說道:
“呃……我……我們剛剛看到一隻可愛的小貓,就跟著尋來了!賈一!賈一!”
說著猛拉起身邊的侍從。
“對對對!是看到一隻貓,可愛極了,怎麼就那麼可愛呢!?東隱真是個好地方,連貓也比別的地方長得好!你說是不是,主子!”
“沒錯!好地方!嘿嘿!”
說著,兩人就要往外走,誰知連惑腰間的劍鞘一橫,冷笑道:
“是嘛!我怎麼沒覺得!不如二位找出來我也看看?”
兩個人呆了一下,那個公子突然怒了起來。
“東隱侯這樣說是不信任我們了?”
“您還真說對了!”說著劍鞘一側,硬生生抵上那公子的小腹。
“連惑,別忘了我們可是西澤的使臣!你也別欺人……欺人……”
“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