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宗眉頭微微一挑,輕輕轉動手中的筆,看來有戲。
過了一會,山田說道:“我與小林女士接觸不深,印象中她比較和藹,她說她與山野先生結婚將近三十年,兩口子還從來沒有臉紅過,那次吵架是我搬到這裡三年來第一次聽到,又或許是因為山野先生的職業需要,經常不在家的緣故。”
山田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聽我太太說,小林女士比較擅長做甜品,有一次她告訴我太太,等她先生退休了,她就開一家甜品店。”
“小林優美與你們家關係如何?”惟宗問道。
山田又是一怔,他緊緊地抿著唇,沒有說話。
惟宗拿起放在瓷盤上的小勺,輕輕地攪動著咖啡,白色的奶沫融入深褐色的咖啡裡,咖啡的顏色漸漸地變淺,直到奶沫與咖啡融為了一體,惟宗端起咖啡杯,小啜了一口,咂了咂嘴巴,放下,墨色的雙眸看著山田,沒有半分挪開視線的意思。
菊丸微微嘟起嘴巴,轉頭看向了玻璃櫃裡精緻的蛋糕,舔了舔嘴唇。
“山田先生,小林優美死了。”惟宗盯著山田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而且確定是他殺,我們現在在搜尋與她有交集的人,整理相關資訊,縮小兇手的範圍。”
“死……死了?”山田臉上微微一白,隨後恢復正常,繼而轉紅,他氣急敗壞地說道,“警察先生,你是在懷疑我殺了小林女士?就算她曾經嚇哭了我的女兒,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去殺人!”
“哦?嚇哭了您的女兒?山田先生能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惟宗身體往後一靠,雙手環在胸前,半眯著黑眸問道,“至於如何判斷,那由我們警方來決定。”
山田的氣息漸漸平緩,他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我不是說過小林女士喜歡做甜品麼,我女兒也喜歡吃甜品,所以她就經常做給我女兒吃,說要把我女兒培養成她的第一位忠誠客戶,但是我女兒不愛吃鳳梨味的任何東西。有一次我太太帶著女兒去小林女士家做客,剛好小林女士做了鳳梨酥,請我女兒吃,我女兒是個倔脾氣,說不吃就不吃,或許是我女兒的倔強惹怒了小林女士,她當場就把鳳梨酥摔在了地上,盤子也摔得粉碎,然後就把我女兒嚇哭了,我太太也嚇壞了,連忙道了聲歉,便拉著女兒回來了,後來她們去做客的次數少了,我女兒見到小林女士便躲。”
惟宗垂下眼簾,手中的筆停頓下來:“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也就去年十一月左右,我太太跟我說,小林女士當時的模樣非常嚇人,而且嘴裡還說著什麼‘你也不愛吃,他也不愛吃,大家都不愛吃,我做給誰吃,做給誰吃!’之類的話。”
“他?他是指山野先生麼?”惟宗抬起眼眸,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山田搖了搖頭,“但我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而殺小林女士。”
惟宗揚起嘴角,輕輕一笑:“謝謝您的配合,山田先生,如果可以,我們還想跟您的太太聊一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
“你們……你們還是懷疑我?”山田臉色一變,憤然起身。
這邊的異常引起了咖啡店裡其他人的注意,惟宗搖了搖頭,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山田先生,從您剛才愛護您女兒和太太的舉動來看,您非常地愛她們,所以我不認為您是一個偏激的人,偏激到因為一位鄰居嚇了您的太太和女兒而殺了鄰居。我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小林女士的日常生活,畢竟你們是鄰居,有些時候遠親不如近鄰。”惟宗睜著眼睛將最後這句話給歪曲了。
山田略微遲疑,卻也點了點頭,從衣兜裡摸出了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了妻子的名字,按下了通話鍵。
在等待的過程中,菊丸消滅了兩塊草莓蛋糕,一塊芝士蛋糕,還有三塊黑森林蛋糕。
這廂忙著吃蛋糕查案,那廂卻別有一番景象。
眉眼彎彎的亞麻發男子抱著一疊厚厚的資料敲開了檢察院裡被稱為“美人檢察官”的房門,將資料塞進了開門的人的手裡,整個人坐在了沙發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耳邊傳來門鎖落下的聲音,男子撇過頭,只見那人將把手上的鎖壓了下去,男子眉頭一挑:“怎麼了?”
“沒什麼。”那人淡淡地笑道。
“沒什麼那為什麼要鎖門?”
“怕遭賊。”
“是採花賊麼?”
“已經招進來了。”
“噗……”男子忍不住笑出聲,原本彎彎的眼睛因為這個笑容彎成了一個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