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趙怡言罷,看向楚窈,“人生無常,世途多變,今能得遇一良機,自然不好意思放了。”
楚窈雖不知道趙怡所說的良機是指什麼,不過趙怡的態度卻是說明,這事情已經定下,再沒得迴轉的餘地,便也不去考究這良機為何物,反正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我除了要照顧文淵,還要做些什麼?能帶幾個人走?”
“窈兒回來了,”趙怡突然含笑說了句叫楚窈摸不著頭腦的話,又捋了捋鬢邊碎髮,才道,“我會提前三日催產,你帶著文淵,花影往黎國都城方向走,頂多四五日,我去追你們回來,咱們再一同上南地去。”
“我聽你的,”楚窈點點頭,忽略了心底突然升起的不安,只怕要有變數。
☆、第三十八章 攜子急行
十五月圓之夜,天上無星。
衛王府一向是衛地最安全,防範最嚴密的所在,而如今,卻有一輛外形樸素的馬車正隱在衛王府後門,被陰影遮蔽的角落裡。
不多時候,便有一個粗布麻衣的婦人,提著一個小籃子出來了,她站在後門處左右張望了幾眼,便有一隻手將她捂了嘴拉入了黑暗中。那婦人原有些慌,卻很快放鬆下來,看向來人,低聲道,“咱們走吧。”
那人點點頭,從陰影裡顯出一半臉來,卻正是淺川。
今日淺川穿了一身尋常人家丫鬟穿的灰色布裙,頭髮用兩根同色的布條綁成了雙丫髻,面上塗了花汁調的脂膏,卻讓整張臉看起來灰撲撲的,十分不起眼,更不用說,她往眼下點了許多雀斑,還在臉上畫了許多處麻子,背也不曾伸直,整個人就好似活在陰影裡頭一樣,稍微有個大點兒的聲音就會叫她嚇得魂不附體。
淺川就著這模樣,怯生生的掀了掀那婦人手裡籃子上蓋著的藍花布單,見了裡頭熟睡的嬰兒,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把布單蓋上,邊角都掖好了,才對那婦人道,“跟我來。”
淺川把那婦人領到馬車邊兒上,先把籃子送了上去,又把那婦人扶了上去,待見到那婦人放下了車簾,才向某處做了個手勢,等見著從暗處轉出來兩個面貌普通,打扮粗鄙的男人,這才上了馬車。
那婦人先上了馬車,便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襦裙,梳著平常的雙平髻,只用了兩朵布攢成的絨花做裝飾的‘少女’,她膚色不算白~皙,卻也算是中上,身材窈窕,玲瓏有致,一雙眼睛更是靈動,給她增色不少,原也算是個美人,只那左臉上呈三星排著的三~點小黑痣,硬生生將她的容貌減去了幾分,等這‘少女’把眼裡的光彩收了,便只成了一個再平庸不過的死氣沉沉的女子了,這女子懷裡頭正抱著剛才送上馬車的嬰孩,那小籃子被放在邊上,由另一個穿著和淺川一般衣裳的更小的丫鬟整理著。
那已毫無特色的‘少女’看了那婦人一眼,壓低了聲音,卻仍如夜鶯初啼般悅耳,“劉媽媽來了,這一路上,就要勞媽媽多照顧著了。”
那劉媽媽忙擺了擺手,“不敢,不敢,”
“呵,”一聲輕笑響起,正是才上車的淺川,淺川也只笑了這一聲,就又恢復了先前的樣子,甕聲道,“劉媽媽不必和側妃客氣,只要這一遭好好過了,等回來,必少不得還要謝你的,你如今就這樣不習慣,等回來,豈不是要惶恐得不得了了。”原來那‘少女’正是楚窈。
“淺川姐姐,”淺川才說完,就聽見方才整理籃子的小丫鬟出了聲,“快別這麼說話了,也忒難聽了些,這會兒原沒得什麼事故,偏你與姐兒要妝扮成這模樣,合著是自己看不見,就儘管叫別人不舒坦。”
聽了這話,淺川一愣,突然捂著臉笑了,一邊笑,還一邊道,“側妃你快看看她,原還以為是個沉穩的,想不到也只是面子上的功夫,這還沒離了王府的地界兒呢,就活潑起來了。”
楚窈聽罷看了一眼羞紅了臉的花影,便也笑了,待見得花影頗有些幽怨的看過來,才正了正臉色,“你還說花影呢,往日曲水可沒少說她家淺川姐姐溫柔婉約,如今一離了王府,不也活潑起來了,”說著又看了看笑起來的花影,“你倆啊,湊成一雙也就是了。”
聽了這話,淺川花影兩個作勢要打,被楚窈抱著夏文淵躲開了,楚窈拍了拍懷裡的夏文淵,“文淵還睡著呢,快別鬧了。”
這話才說完,就聽見外頭有個熟悉的男聲道,“姐兒,快到城門了。”
楚窈聽了這話,便往邊上挪了挪,看向劉媽媽,“媽媽快請上座。”
劉媽媽有些猶豫的起來,被花影淺川兩個合力拉著,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楚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