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緣。“嗯,那行,那咱們就籤個契約吧,我打算先租兩年,以後看情況在續約。”
時局不穩,曼璐也不清楚上海這個地方還能安穩幾年。
杜飛很爽快的跑到樓下拿了紙和筆,寫完租契內容後當即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曼璐簽了名,一式兩份的租房契約算是成立了。她先交了半年的房租,原本打算交一年的,但杜飛得知她是一個人出來闖蕩生活的,便攔著她,只收了半年的房租。讓她以後每個月再結一次。
因為杜飛是交完稿請了假出來陪她看房子的,曼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早早交了房租便讓杜飛回去了。
房子裡除了桌椅床櫃等大件的傢俱便什麼也沒有,好在房子閒置的時間不長,桌椅上僅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曼璐把屋子裡的窗戶都開啟通風,然後下了樓出去添置日用品。來回了兩趟她才把所有需要的東西買齊全了,主要是廚房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等。床單被子暖壺什麼的,她打算把原來用的搬過來,先湊活一段時間。
到樓下提了兩桶水,把屋子簡單打掃了一遍,清理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是下午三點。曼璐揉著腰坐在堂屋裡,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她此刻的心情卻是無比輕鬆。
鎖了門,曼璐坐了電車返回,這一天她一共花了52塊錢。
回到家,顧母正在淘米準備做晚飯。曼楨坐在小凳子上在一旁摘菜,菜籃子裡都是應季蔬菜,焉頭巴腦的,不是很新鮮,應該是顧母買的最後的降價菜。
熟悉的皮鞋聲由遠及近,對著巷口的曼楨抬起頭,看著來人歡快的叫了聲:“姐,你回來了!”
“嗯。”曼璐敷衍的點了點頭。
倒是顧母十分驚訝,放下盆,站起身擦了擦手,說:“今天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一般來說曼璐在舞廳工作都是從下午五點開始到半夜一兩點回來,有時甚至是徹夜不歸。
曼璐撩了撩前額的劉海,在房門口站定,一邊翻鑰匙,一邊說:“我辭職了。”
“太好了!”這是驚喜不已的曼楨。她很早以前就希望姐姐不幹舞女了。
“啊?”這是心情複雜的顧母。她知道舞女不是個好職業,但她第一反應不是替曼璐高興,而是憂心家裡以後的開銷。
曼璐對妹妹笑了下,然後面無表情的對顧母說:“您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做舞女給家裡丟臉嗎?現在我不幹了,您怎麼也不見高興啊?”
不等顧母開口,曼璐又說:“我明天要搬出去了,媽你一會多做點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在家裡吃的最後一頓飽飯,對了,還是按以前的規矩飯好了給我送下來就行。”
說完也不去看顧母臉上精彩的表情,徑直推門而入,然後啪的一聲關上門。
曼璐扔下的炸彈和她異常冷淡的表情讓曼楨心裡很難受,她看了看呆愣的顧母,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最終還是心煩地扔掉手裡的菜梗,站起來敲了門。
曼璐回到房間,蹬掉鞋子,赤腳踩在地板上,給自己倒了被熱茶,在正對門口的方向坐下,身子沐浴在夕陽的餘光裡,靜靜等待第一個敲門的人。
不出所料,這第一敲門的人就是曼楨,顧家所有人當中唯一一個真心心疼曼璐的人。
“坐吧。”曼璐指了指右手邊的沙發。
騰騰熱氣讓曼楨看不穿曼璐眼底的思緒,她坐了下來,身子前傾,語氣急迫的問道:“姐,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你問的是那句?是我辭職不幹了,還是我明天要搬走的事?”曼璐放鬆了肩膀,把腳搭在茶几上,有點昏昏欲睡。
“我沒有騙你,這些都是真的。”曼璐說。
“為什麼要搬走?我們一家人住在這裡好好的,這裡沒有人知道姐姐以前是做什麼的,現在你又辭職了,一切重新開始,不是很好嗎?”曼楨不解的問。
曼璐輕笑,“我確實需要重新開始,但不是在這裡。別人不知道我幹過什麼,但偉民和奶奶對我的意見可是很深吶。不管我以後做什麼,他們心裡總是有根刺在。看見我便是提醒他們,我曾經做過的讓他們丟臉的事。”
“你覺得這樣我真的還能重來嗎?”曼璐說,“反正我不像你那麼樂觀,還不如趁著現在大家一切相安無事,早早的離開他們的視線。你們以後也能安心住下來,不必擔心惹人閒話。”
“不會的,”曼楨急切的說,“不管你做了什麼你都是為了這個家,奶奶和偉民能夠理解你的。”
“曼楨啊,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