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訓斥:“你這般大膽妄為,想過後果嗎?想過會給家族帶來多少麻煩嗎?”
李隨雲嚅嚅地說:“反正,也嚇不死嘛!而且,留著她在安鎮,對家族也不好啊!”
“哦——,”將軍見她還嘴硬,“你倒說說看啊!”
“本來就是嘛!安鎮是我們李家的。這裡民風彪悍而樸質,全是我們在背後引導教育的結果。”
李隨雲見他沒有制止,便迅速醞釀一下感情,慷慨激昂地陳訴:“郡主一來,就帶來了京城驕奢淫逸的風氣。”
她揮舞著手臂,激動地說:“父親,你說,不把她這個汙染源趕走,我們家族長期以來的經營不就泡湯了?要知道破壞遠比建設容易啊!而且——”說著不安地瞧瞧父親。
“而且什麼?”將軍斜睨她。
怎麼父親根本不為所動啊!?李隨雲內心的小人悲催得直流淚,狠狠一握拳,決定再加一把猛料。
於是,她大著膽子說:“而且,從極樂丸的事情,說明安鎮的上層貴族,至少是年輕一代,已經有了腐化墮落的跡象啊!要不,怎會有那麼多貴族子弟,會去吃這種容易上癮的毒藥呢?”
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長長嘆息:“唉,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呀!長此以往,安鎮將不復往日的強盛啊!父親,不可不防啊?”
說到這,她挺了挺胸膛,大義凌然地道:“所以,我這樣做,完全是為民除害!趕走了她,一來,城中的年輕貴族不會受她引誘變壞;二來,城中良民不會被她騷擾禍害;三來——”
“好了。”眼見她氣勢越加高昂,將軍擺了擺手,止住她繼續吹噓。知女莫如父,他哪能不清楚她的想法啊?
他忍不住搖頭道:“你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你恨她糾纏李衛,一心想把她趕走罷了。”
唉呀,正中紅心!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精啊?李隨雲尷尬地摸著鼻子,訕訕一笑道:“父親,那些也是正當理由嘛!”說著就想去拉他衣袖撒嬌。
將軍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的行動,冷聲問道:“那我問你,你和秦歡他們,一連幾天都去那仵作間幹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楚國奸細不停鬧事,他不僅要忙著城中治安問題,更要著手晉楚邊境的防衛工作,還要防著北邊草原上的蠻人入侵,更有族中大小事務等著他決策。
一時忙得不可開交,真對女兒的事情疏忽了。他哪想到她如今膽子會這麼大?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啊!
“嗯,這個——”李隨雲見他神色越加嚴厲,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說啊!”將軍氣得一拍桌子,渾身氣勢一下高漲。
啪!
堅硬的紫檀木桌子,瞬間佈滿大大小小的裂痕,嘩啦一下垮架了。上面放的硯臺,茶杯什麼的摔個稀爛。
李隨雲向後急退三步,瞧見滾到腳邊的半個杯子,不由尖叫一聲,趕緊掩住嘴巴,淚眼濛濛望著父親,似乎他再說一句重話,就立馬要放聲大哭一樣。
看她驚得面無人色,楚楚可憐的樣子,將軍也很後悔。可是,他更不想放任她這樣妄為下去了,因此深吸了一口氣,硬著心腸逼問:“說,你們到底幹什麼了?”
李隨雲被他冷厲的語調嚇得跪下,低垂著頭,手緊張地攪著白色襦裙邊,吞吞吐吐地說:“沒,沒幹什麼!就是,就是觀摩了一下人體經脈肌肉什麼的。”
而一直等在門外的李衛,聽見剛才房裡的響動,感到心中一跳,驚得呼吸都停止了。
驚怕不安地等著,直瞥得胸口發悶,也沒聽見小姐的哭聲,他的心這才回歸了位置,吐出一口長氣。
透過身旁桂花樹的枝葉,望著那一縷純藍的天空,他苦苦思量著對策。唉,他早知必有今日,曾為此勸過小姐多次。可是,小姐就是不聽,也不准他告訴將軍。在小姐和將軍之間,他只能選擇小姐。
其實,他能理解小姐的想法,更清楚將軍知道這事後的態度。這父女倆在這一點上很相像,對自己認定的事情都很固執;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所以,小姐明明知道將軍不會同意她幹那些事,還是先斬後奏,一路瞞著將軍大人偷偷做。本來,小姐如今取得了足夠的成績,準備向將軍坦白。誰知,將軍卻先找上門來了呢?
唉,小姐不知怎樣了?她現在肯定很害怕吧?想到這,他一顆心就似扭麻花一樣扭緊了,真恨不得能一下飛到小姐身邊啊!
“小子,你在發什麼呆?”快拍到他肩膀上的手,驚得他條件反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