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便說說,以此勉勵女兒。可誰會知道,幾年之後,這句戲言會成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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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回來了!”一個嘹亮的女聲在屋外響起。正在門邊打掃的兩個丫鬟趕緊出來,就見一個矯健的女將大步走來,背後的猩紅長披風被風鼓起,透出一股無形的危煞之氣,連忙跑上去跪下參拜。
“起來吧。”那女將冷著臉,略一揮手,大聲問:“我娘可在房中?”。她身穿銀色鍊甲和戰裙,手拿銀色紅纓盔,越發顯得身高腿長,威風凜凜。那漂亮厲害的樣子,讓人不由驚歎好一隻胭脂虎啊!
“回大小姐的話,夫人正在屋中歇息。”丫鬟們齊聲答道。等她走過倆人忍不住悄悄議論:“大小姐看著更美了!”“美女多了,那算什麼?哪有大小姐這般氣派啊?”
“我好像聽到鳳兒的聲音了。”躺在床上的文氏疑惑地睜開眼,“吳媽,是鳳兒回來了嗎?”
“夫人,是大小姐回來了!”吳媽興奮地回答。
“是鳳兒回來了啊!”文氏高興極了,“快,扶我起來,幫我梳妝。”
“母親!”興奮的聲音嘎然而止。
李鳳英闖進來一看,臉上笑容頓時沒了,三兩步跨到床前,把頭盔拋到桌上,緊張地望著文氏,滿臉焦慮地問:“母親,您這是怎麼了?難道病了嗎?”偏過頭不客氣地責問吳媽,“你是怎麼做事的?母親病了,竟不讓人到軍中給我報信!”
吳媽被看得心中發寒,連忙跪下喊冤:“大小姐,您恕罪啊!不是老奴不想給您報信,是夫人吩咐不要打擾您啊!”
“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文氏淡淡地說,“吳媽,你先下去吧。”吳媽聽了這話,趕緊告罪一聲,急退出來。走出房門後,她摸著心口,心有餘悸地想:“大小姐真是威勢日重了啊!我的媽呀,剛才看得我心都不跳了!”
聽見吳媽的腳步聲遠了,李鳳英忍不住皺眉問:“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我根本沒有病!這全是被你父親氣得!”文氏坐在床上,滿臉怨言,咬牙切齒說道。
李鳳英聽了大怒,一下立起,氣怒地低吼:“父親怎能這樣?沒有母親在後方辛苦操勞,父親這兩年能安心在前線指揮作戰嗎?這一回來,他就如此待您!”
“我的兒啊!只有你最能體諒為孃的辛苦啊!”文氏滿臉淒涼,“將軍府上千人的生活安排,李氏宗族親戚間的人情走動,各家權貴官員夫人間的關係的維護。這哪一樁事好辦?哪一件事不需要為娘費心啊?可你父親居然一點不顧念為孃的辛勞。一回來就奪了我的管家大權啊!”
李鳳英聽了這話反而轉怒為疑,沉聲問:“母親,你到底做了什麼?若不是你真惹怒了父親,他怎會罰你交出管家的大權呢?”
文氏有些遲疑,卻禁不住女兒再三的催促,很快把整件事的始末說了出來。
“母親,你真糊塗啊!”李鳳英聽完不禁搖頭。
“難道,你也認為我不該對付那個小雜種嗎?”文氏想到兒子不認同自己的行為,如今女兒也說她做錯了,不由怒得豎起柳眉。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李鳳英忙解釋。
文氏憤怒地說:“那你是什麼意思?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也不知道怎的,每次想到那個賤種,我心裡就不舒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若不除了那賤種,將來定會禍害我們!”
“母親啊,您彆氣啊!我沒說你不該對那個賤種下手啊!”李鳳英抱著她手臂勸哄,“一個低賤的庶女罷了!若不是父親護著,您就是打殺了又怎樣?”
“哼,你父親就是死護著她!”
“對啊,您既知如此。何必為了這麼個東西,跟父親硬碰呢?”李鳳英眼中顯出狠色,“要我說啊,早該在父親回來前就處理了這禍害!”
“你以為我不想嗎?要做得乾淨,還要不留一絲痕跡,這實在太難了!”文氏很是憤憤不平,“我還專門為那賤種請了大夫。哼,御生堂的那個費老頭當時說她絕活不過八歲!唉,這老頭真是浪得虛名啊!讓我白白高興了一場。”
李鳳英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這樣都能活過來,的確是個禍害!不過父親現在回來了,您就不該再輕舉妄動了。否則,父親下次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了!”
“難道,就這麼放過她嗎?”文氏很不甘心。
李鳳英笑著說:“呵呵,母親,您不是一直教導我們做事需小心籌劃,待機而動嗎?這次,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