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跟來時完全兩個境況,小王爺和小藝師都沒有了來時遊山玩水的興致,船艙的帳幔全都放下,擋住了滿江的風浪,也擋住了故鄉的親人,君禮難得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剛想找些話題與小王爺閒聊,小王爺倒先開口了,“來時還是仲夏,現在都入秋了,等回了茶莊,你可要介紹你那烏龍師兄給我認識認識。”
君禮聽小王爺口氣隨和,說的又是這般毫無頭緒的對話,知道他同自己一般,也是覺出氣氛有些壓抑,於是介面說道,“我雖稱他一聲師兄,他卻是跟致遠莊主同期學藝,比我可是要大上許多,烏龍師兄本名也不叫烏龍,不過是泡得一出功夫茶,愛喝青茶的茶客都稱他一聲烏龍公子,但是師兄這人很是懶散,你可不定能找得著他。”君禮說著就微微笑了起來。
“我發現,每當說到茶莊的事,你總是顯得很高興。”小王爺心中莫名有些吃味,語氣也酸溜溜的。
“嗯,茶莊裡都是些有趣的人,我很喜歡。”君禮完全沒有感覺到小王爺語氣的變化,還一個勁的點頭。
小王爺出手極快,一把扣住小藝師的下巴,將他的臉拉近自己,“那我,你可喜歡?”
君禮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王爺那雙斜挑起的鳳目,不自覺就漲紅了一張臉。小王爺曾經很多次對自己說喜歡,但自己確實從來沒有回應過他,“我……我……”想說些什麼,但君禮卻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口。
鉗住自己下顎的大手卻先放開了,小王爺換上一臉無所謂的笑容,攤攤手道,“君禮你若是再不表示一下,喜歡我的人可是很多,保不準哪天我就不在你身邊了。”小王爺這句本是玩笑話,君禮聽了心中卻是咯噔了一下,低下頭默不作聲。小王爺一瞧便知不對,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連忙捧起小藝師的臉,“哎,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我是開玩笑的。”
“如果哪天你真不在我身邊了,我會去找你,我答應了蔡夫人,要牢牢看著你。”君禮卻是一付認真的表情,定定看向小王爺。
如是過了半個月,王爺的馬車終於停在了茶莊門口,致遠莊主有事出門,倒是從苗疆回來的艾墨師兄迎了出來,“君禮!”雙眼含笑步履輕快地走到君禮跟前,沒有跟君禮寒暄,卻大搖大擺的上下打量起君禮身後的小王爺。
小王爺還是第一次被人看的心裡發毛,這個異族的掌茶藝師據說在苗疆可是被傳
地神乎其神,小王爺心中有鬼,更是不敢與艾墨對視,將君禮一把送到這位師兄面前到了聲告辭,便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慕親王府。
“小王爺這是怎麼了?”君禮不明所以,抬眼看向自己的師兄。
“哼,君禮呀,我看這小王爺不是什麼好人,你少跟他有往來。”艾墨將看著小王爺離去背影的眼神收回來。說起這個艾墨,在苗疆南域一代,可是有名的神醫,精通藥理蠱毒還製得一手好普洱,當年跟著現在的皇帝、致遠莊主、烏龍公子一同在宋莊主門下學藝,在君禮心目中是個神秘又精明的師兄。大半年不見,這位師兄倒像是完全沒有變化,面貌清俊,鼻樑高挺,眼睛也是異族才會有的琥珀色,回了中原換下一身的苗瑤服侍,穿著黑色鑲紅邊的長袍,腰間卻還彆著一支驅蠱用的短笛。
“艾師兄,你莫這樣說他,他……”
“他呀,當年救他,還有我一份功勞。”艾墨不屑一聲,拉著君禮的手就走進了茶莊。
“師兄?你今年到底多大歲數了?”
“呃?呃……君禮,致遠不在,今天我幫你準備了洗塵宴,都是你喜歡吃的,哈哈哈,這些日子你不在,師兄可想你了,你那小徒弟在宜綠小築裡還天天問我你撒時候回來,哈哈哈……”
之後,一切都像回到了三個月前,小王爺還是每十天來茶莊一次,君禮看不出他有什麼變化,只是這小王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怕艾墨師兄,每次都躲躲閃閃,避開這個謎一樣的師兄。有時候兩人也會纏綿溫存,但君禮卻敏感的覺得越是接近年關,小王爺的心事似乎已經到了濃的化不開的境地,君禮總希望能最大限度的帶給小王爺安慰,予取予求的結果就是到了午食時間都過了,兩人還在床上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小川藝師很忙碌,莫紅軒自這個天下第一的美人做了掌茶藝師之後,總是門庭若市,小川藝師假裝隔壁壓根沒有宜綠小築這個院子,烏龍公子很憂鬱,雖然離年關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是莊裡的事情還是多了起來,他想躲著不做事卻總是被致遠莊主逮住,現在能躲人的宜綠小築也是去不成了,艾墨師兄很氣憤,想去宜綠小築趕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