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羅隱用力拽走,他們倆剛剛邁開腿,後頭的男人怒吼著就要追上來,卻被笑老闆生生攔住。
羅隱回頭望去,如水月色之下,那面目悲慼憤怒的男人與陰惻惻冷笑的笑老闆雙雙對立而戰,他們就像武俠小說中的絕世高手,從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便必定有人要淪為手下亡魂。
羅隱被寧遠拉著往回跑,他們跑得很快,沒過多久便上了岸,羅隱最後一次回頭,月色下的湖心棧道上已經瞧不清楚那倆人的身影了。
麥初初在屋裡來回轉了十多圈後,終於被一聲手機鈴聲震得停住了腳步,她衝向宮念鞍,緊張萬分地看向他。
宮念鞍將手機遞給她,不忘說道:“是齊隊長的電話。”
麥初初迅速接起電話,不知是緊張還是期待,聲音不由自主帶了點抖音,“喂!”
齊驍年言簡意賅說道:“羅隱和寧遠已經跑出去了,你讓宮念鞍帶上人去接應他們。”
麥初初立即轉向宮念鞍,說道:“讓外面的人去接應羅隱和寧遠,他們逃出來了。”
宮念鞍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他答應了一聲,迅速點了一批人,領著他們出去了。
“麥初初,”電話那邊的齊驍年接著說道:“有件事雖然我自己也能想明白,但還是有必要和你確認一下。”
他的聲音裡透著股冷,麥初初下意識地抿緊唇,輕聲應道:“你說。”
“你和笑老闆達成了協議,他要黑吃黑,但又不能做得太難看,所以你把我的人給拉進這趟渾水,好讓不明內情的外人以為這批殺手是被我們警方順利圍剿的,和他笑老闆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不是?”齊驍年問道。
麥初初沉默幾秒後,自慚形穢地應道:“是。”
齊驍年也靜了數秒後,忽然又笑道:“你知道笑老闆用的槍是我們警用配槍嗎?”
麥初初沒有答應。
齊驍年又問道:“那你知道,我的配槍就在今晚,一不小心丟了,可是我剛剛在現場,又一不小心找回了我的槍嗎?”
麥初初已經心虛得開不了口了。
齊驍年低低笑出聲,“麥初初啊麥初初,你這算是將功贖罪嗎?非要把頭等功栽在我頭上,竟然連我的槍都算計了,你既完成了和笑老闆的協議,又確確實實幫我們剿滅了一夥黑勢力,最重要的是,羅隱也確實被你救出去了,而你也安然無恙,你可真是……嘖。”
麥初初苦笑道:“我說過了,等這事塵埃落定,我會去向你自首的。”
齊驍年笑道:“自首就免了,我這個做伴郎的,總不能在婚禮前拿新娘子開刀,再說了,我暫時還請不動羅廳長家的兒媳婦。”
麥初初笑了笑,沒有說話。
齊驍年笑道:“行了,我要收隊了,再聯絡。”
麥初初應了一聲,便結束通話電話,她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惶惶然有種夢境未醒的迷糊感,齊驍年說了那麼多話,她過耳似乎就忘記了,腦海裡來回盤旋的,只剩下最後一句話。
羅隱逃出來了。
他是安全的,他馬上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天底下還有什麼是比失而復得更讓人幸福到想要落淚的呢?
社保科駐紮地裡只剩下兩個隊員陪著麥初初,其他的人要麼被宮念鞍帶走了,要麼還隱身在外頭的環境裡埋伏保護,麥初初來回跺腳,手指無意識地玩弄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羅隱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樓梯那響起腳步聲,房間裡的兩個隊員刷得站起身,麥初初轉身望向那處,臉上激動地一時面癱起來。
羅隱出現的那一刻,麥初初忍了一整天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她張開口,想要喊他的名字,可是一開口,哽咽的哭腔便奪了她的聲音,讓她只能嗚嗚咽咽地朝前走。
羅隱張開雙臂,腫得讓人不忍直視的一張臉竟然笑了起來,他抱住投身進他懷裡的麥初初,像抱著個小女孩似的,輕輕地搖了搖。
麥初初“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將眼淚鼻涕全抹在羅隱的胸膛上。
羅隱摸著她的短髮,笑道:“傻瓜。”
麥初初也笑,“被抓走的那個人沒有資格罵我吧?”
羅隱捏捏她的臉,對她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咱們的人,加上齊驍年的人,別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麥初初點點頭,轉身對身後的社保科隊員說道:“我開我的車,你們通知宮念鞍,我們回安全域性裡見。”
隊員點點頭,臉上也滿是欣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