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下次我再不敢了。”顧瑛又瞪了他兩眼,說道:“你還有敢有一次?”顧珏嚇得直襬手;“不敢了不敢了!”
因虎生和顧珏兩個人聯手哄了顧瑛,顧瑛心裡生氣,一下午沒理他們兩個,不過顧珏考上了泰松書院,不日就要往學院裡去上學習,顧瑛也忙著準備了起來。先是要打點束脩銀子,這一交就是一年,數目不小,家裡沒存這麼多現銀,只怕還要去錢莊取,第二個是要再給他裁幾套衣裳,入學之後便要在學院裡住,十天才能回一次,要準備東西也多著呢。
送了顧珏上書院之後,天氣一日暖和起來,虎生和顧瑛抽空回了一趟桃源村,馬上就要到春耕了,李氏堅持要將家裡的田地都種上,虎生是唯一的男勞力,自然要幫著一起種,好在家裡的活兒也不多,這回桃源村裡都是按照顧瑛去年的法子育的谷種,到時候再用栽秧的法子來種田,虎生和顧瑛在家裡待了四五日,將谷種育完播下之後便回了縣上,到時待栽秧的時候再回來幫著農種。
轉眼之間,店鋪裡的事情慢慢布上正軌,店裡有虎生大林和何掌櫃他們,就幾乎沒什麼事需要顧瑛插手,顧瑛閒下來,又開始教起虎生認字,有時候會做些針線活兒,後院的郭小蘭時常來找她一起做針線活兒說話,來得多了,顧瑛發覺自己也沒像之前那樣不喜歡她了。
虎生回去忙完家裡的農活兒之後,便從田保方那裡傳來信兒來,他們訂的綢緞回來了,只不過需自己往州府去運綢緞回來,虎生這回帶了何掌櫃一起,請了幾個人一起往州府去運綢緞,因路上沒有耽擱,不過四五日就回來了,這比他們兩人自己從揚城運回來快得多了。
日子不緊不慢的到了四月間,縣上的人早已經換上了輕薄的春衫,而再過幾日,就是顧父他們的三年忌日,按本朝的習俗,過了這一日,顧家三姐弟的孝便算是出了。
頭幾日,顧珊已經來信,說是讓顧瑛和顧珏回鎮上一趟,她不知怎麼的,求得了田家老爺,在一家寺廟裡要給顧父他們做一場法事,顧瑛接了信,當即叫虎生往泰松書院去替顧珏請了假,把店裡的事交給何掌櫃他們,隔日便回了鎮上。
做法事的寺廟就是鎮上不遠處的青龍寺,顧瑛他們到的時候,顧珊早到了,這寺本來香客少,再加上田家老爺捐了一筆香油銀子,因此寺裡並無旁人。顧瑛進了寺廟裡,見顧珊穿了一件素衣,挺著肚子站在殿外,身邊圍著幾個婆子,她幾步走上前,握住顧珊的手,低聲責怪道:“你身子不方便,頂頭上又有田老爺田奶奶,何必大張旗鼓的來做法事。”那顧氏一族的祖墳遠在揚城,原本顧瑛是打算忌日這天燒幾刀紙就完了,誰知顧珊還特地把她跟顧珏叫回來,要給顧父和徐姨娘做了一場法事。
顧珊看著她不說話,顧瑛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我們進去吧。”說罷,姐弟三人一起進了裡面,田家帶來的婆子和虎生則都是等在外頭,做法事時,甚是繁瑣,顧瑛和顧珏還好,那顧珊此時身懷六甲,案上煙霧繚繞的,不過跪了一會子,她身上便出了一層汗,顧瑛急得不行,好容易撐著把法事做法,顧瑛喚了春蘭進來,兩人一起扶著顧珊出去,尋了寺廟裡一間禪房進去歇息。
顧瑛□蘭出去打一盆水來,又拿著一把扇子給她打扇,嘴裡又責怪道:“你如今月份大了,還自己不顧著身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顧珊歇了一會子,此時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她說道:“我已經嫁了人,這一生怕是回不了揚城,也只有趁著這個時候能給姨娘做一場法事了。”
顧瑛聽她提起徐姨娘,便知道這場法事主要是為她做的,她嘆了一口氣,緩聲說道:“你顧好自己,也就不枉當日姨娘那般保全我們幾個了。”已經過了許長時間,顧瑛還忘不了當日徐姨娘把她們藏在床底,自己卻觸壁身亡,若不是她護著,只怕也就沒有她們了。
一時之間,顧瑛也不知該說什麼了,於是便低下頭沉默不語,只是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顧珊打著扇,過了良久,才見顧珊苦笑一聲,說道:“那時候在家裡,我總怨她,嫌她姨娘的身份帶累了我,嫌她眼裡只有你和珏哥兒,誰知道咱們的緣份這麼淺,還不等我明白事理,她就去了。”
顧瑛握著她的手,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起了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她記得來北邊之後,她有一段時間還曾夢到過徐姨娘,只是現如今,那女人的臉容在她腦海裡竟然已經有些模糊了,最開始穿越過來時,她舉目無親,誰都不敢相信,徐姨娘卻每日詢問一遍她的吃食,那時候顧家的光景已經很不好了,到最後越發連三餐也不能按時送了,徐姨娘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