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雖心裡敬重讀書人,然對於此類酸書生又是最厭的,李氏指著書生的鼻子道:“那倒快去,我正要問縣老爺,你一個讀書人當街行這商賈之事又是什麼罪名!”
便是劉二嬸孃也全然不把他讀書人放在眼裡,嘴裡連泥豬癩狗的罵人話也出來了。
書生原當他們鄉下人愚昧,卻不想這婦人連商賈之事都知道,又怕果真告到縣老爺那裡去,反倒累了自己的功名,於是連連收了東西,嘴裡嘀咕道:“我不與你們計較,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說著慌忙跑了,李氏還在那裡發氣,顧瑛倒不是她好性兒任人欺負,只是還不待她發作,便有這些人衝上去維護,心內早已動容不已,於是連眼圈兒都有些發紅。
李氏只當她是委屈了,便拉著她的手說:“瑛娘,你別怕,遇到這樣的無癩,必定要狠狠得罵他一頓才治得住他!”
顧瑛皺了皺鼻子,對李氏和劉二嬸說:“有二叔二嬸還有大娘和哥哥在,我是不怕的。”小翠擠了過來,爭著表功:“還有我,還有我呢!”
李氏‘撲哧‘一聲笑了,瞧著小翠說道:“你這丫頭倒是膽子大的!”
大家看那酸文人灰溜溜的跑了,這才罷了,只是眼看集市要散了,總不能不買春聯回去,小翠說:“姨娘的字好,叫姨娘寫唄!”
顧瑛畢竟是個現代人,也不知道古代有沒有忌諱不讓女人寫春聯,於是推說:“這是貼大門的春聯,要我來寫到底有些不像話!”
劉二叔也說:“現只能叫瑛娘寫了,此時也沒地方再買了。”
劉二嬸也說:“瑛娘也莫推辭了,不過是個應景的東西,我們這裡不講究這個,再者說了,村裡十幾戶人,就你寫字,不託你託誰哩!”
顧瑛見他們沒什麼忌諱的,少不得應下了,隨後李氏打發虎生去買紅紙,過了一會子,幾位同村的一起集齊了,其中的年輕小夥子多是跟著虎生一起長大,後面跟著幾個女人,有個抱著小哥兒的是水生媳婦,先前到虎生家裡來過幾次的,為人性子倒是溫婉,是極合顧瑛脾氣的。
她見了李氏等人,打了一聲招呼,又扭頭望著顧瑛說道:“你成日家悶在屋裡,我只當你今日不出來的,可買了什麼好東西沒有?”
顧瑛抿嘴一笑,說道:“我跟大娘一起來的,左不過都是些家常東西。”說著,顧瑛接過水生媳婦懷裡的哥兒逗弄了一陣,便聽劉二叔對村裡男人們說:“天已經很晚了,都看看東西都置齊了沒有。”
眾人又各自檢視了一遍,恰巧虎生拿了一疊紅紙回來,於是都相邀著一起回去,男人們大多推了車子在後面走,彼此講著明天春耕的打算,女人們則談論著過年時要備的東西,路上都是熱熱鬧鬧的,等趕集的人回到桃源村時,天已全黑透了,眾人都趕了路,身上又冷又乏,都各自家去了,劉二嬸原本要留飯,李氏謝了一回,只說家裡小黃狗一日沒喂,要趕著回去看看,於是自帶了虎生和顧瑛回去,家裡一日沒人,小黃狗一見回了人,果然圍著人的腿邊兒直打轉兒。
顧瑛見小黃狗可憐見兒的,也不等李氏吩咐,先點了火盆,在火盆上面架了砂鍋,又燒了開水喂小黃狗喝。
那虎生把推車直接推到放雜貨的屋裡,把東西都清點出入歸置了一下,待進了裡間時,點的火盆已燒了好一陣子,屋裡也有了熱呼氣。
那虎生自遇到酸秀才,便自己生著悶氣,一路上也不與人說話,此時顧瑛見他忙的腳不沾地,便對他說:“都是一同趕了路的,路上寒氣又重,虎生哥快不要忙了,先來烤烤火,去了身上的寒氣是正經。”
“我都知道,你和娘且先坐一會子吧。”嘴裡如此說著,虎生忙著又燒了炕,又重新在砂鍋裡倒了水燒著,做完這些,虎生方才坐在火邊烤火。
顧瑛見他回來時就脫了外頭穿的襖兒,想必是熱的,現又坐下來,雖是在在火盆邊,到底背上還抵著寒氣,於是又囑咐他穿上襖兒,李氏在一旁看著,笑了笑對顧瑛說:“你倒是個細心的好孩子。”
顧瑛聽了李氏的話,有些莫名,倒是沒有多想,待烤熱了身子,虎生催著他娘跟顧瑛炕上去坐,自己只在地下燒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因實在有些晚,虎生便沒起鍋,從後面廂房裡盒了掛麵,把小砂鍋架在火盆上面煮麵當作晚飯,顧瑛眼
尖,見虎生只拿了兩人份的掛麵,心知他是打算只煮自己跟李大娘的,於是藉故下了炕,李氏說:“瑛
娘,外面怪冷的,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