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為了維持彼此的關係,許多事情難免更加束手束腳,心裡的憋屈還根本無處訴說。
她還好,至少福王平日裡肯聽她嘮叨,也包容她種種不足。但當初太妃初初來到福王府時,是否儘管這明明是自己兒子的家,卻處處格格不入,舉目四顧沒有一處熟悉的地方,只能小心的融入其中。
偏偏他們恰好也一樣的小心翼翼。於是看似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卻是以太妃的退讓為基礎的。這些年來,太妃恐怕過得並不好。
想到這裡,心下難免不安。
而最後這個問題竟然是眉畔解決的,更讓福王妃心情複雜。但至少她可以放心,因為眉畔的確是個孝順的孩子,以後自己也不必擔心晚年寂寞冷清了。
想到這裡,她的想法忽然有了一點改變。
她拉著眉畔坐下,跟她商量,“娘本想將這擔子交給你,自己逍遙自在。你做得也很好,按理說就從此刻開始上手,一二年間,便能從容適應。只是我心裡,又不免有一點私心,說給你聽,你可不要怪娘自私。”
“娘這是哪裡的話?”眉畔道,“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便是。”
“這事還真不能吩咐你。”福王妃拍著眉畔的手,感嘆道,“眉兒你還年輕,可子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京中似他這個年紀的子弟,結婚早的,孩子都七八歲了。即便晚的,孩子也都能開口叫爹孃了。娘每每聽著別人說起這話,心裡頭便不是滋味。現在趁著我還有精神,這府裡的事先替你看兩年,你和子青抓緊時間,給娘生下個孫兒來才是正經。你覺得呢?”
眉畔到底是新媳婦,婆婆一本正經的跟自己商量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適應,只好紅著臉道,“聽娘吩咐。”
“這可不是吩咐。你是咱們家的大功臣。”福王妃含笑道,“別的事情呀,你知道也就是了,不必操心。咱們家有三個大老爺們呢。”
在當時,眉畔並沒有完全明白福王妃對自己說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太妃回來之後,晚上便將全家人都召集到了一起。眉畔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不免有些惴惴,又有些躍躍欲試,追問元子青,“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大事。”元子青安撫她,“祖母每次入宮回來,大家都會聚在一起商量一番,主要是看看宮中的動向。”
他轉頭看眉畔,“外人都羨慕咱們的聖眷,可知這聖眷也是要維繫的。祖母在其中花費了許多的心思。”他說到這裡,壓低聲音對眉畔道,“你為祖母做的事,全家人都看見了。多謝你。”
“世子還要同我說謝?”眉畔反問他。然後不等元子青說話,又改口道,“若真要謝我,可不是一句話的事。”
元子青問,“那娘子想要為夫如何謝你?”
“我還沒想到,且記著吧。”眉畔道。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首善堂附近,兩人便也斂了神色,免得被人看見。又走了幾步路,轉過一道彎,便見元子舫正走在前頭。元子青叫了一聲,他便站住腳,等兩人趕上去。
“你什麼時候回去?”元子青問他。
周映月之前就已經回海州去了,但元子舫卻一直被福王留在京裡。元子青因為要忙修書的事,所以也只是知道這麼回事,具體如何沒有問過。
元子舫嘆了一口氣,“究竟還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
“海運獲利頗豐?”元子青想想便明白了關節所在。
元子青諷刺一笑,“何止是獲利頗豐,簡直是百倍之利。即便是朝廷,看了也不能不動心的。”
海商會朝廷暫時還動不了,況且畢竟只是將頭五年交給他們壟斷,往後總能收回來,或是再改規矩,所以倒也不算按捺不住。然而由元子舫掌控的海關,卻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
近來朝堂上為這事不知吵成了什麼樣子。
所以元子舫才覺得自己可能根本不能再去海州了。一旦卸下身上的職務,他就又成了無辜不能離京的宗室,束手束腳。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他自己偷跑,也就是少年頑劣,無論是皇帝還是彈劾他的朝臣,都並不真的放在心上。可有朝一日手中掌握過了權柄,恐怕誰都不放心他在外頭亂跑。
元子青略想了想,道,“其實這時候抽身而出也好。這件事是咱們做起來的,大家心裡都有數,功勞不會跑掉。若是要把海關抓在手裡,恐怕就要惹來眾怒了。”
“不過一個海關,我也沒有多戀棧。”元子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