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啊,大家不要客氣,既然到了我這裡別的沒有,豬肉粉條子管夠!”
“老先生不忙,我們帶了乾糧,也有糧食,只借用下老先生家裡的灶臺就成。”
“韓長官說什麼呢,這不是看不起我老頭子嗎,老頭子我雖然不敢說是大善人,可這逢年過節的也必然施粥施藥,這臉面在這一帶還是有的,你們到了我這裡,還說什麼自己帶著乾糧,這不是打我臉嗎。”
張大戶佯裝不悅的說道,一面繼續催促下人去殺豬宰羊準備飯食。
那軍官搖了搖頭,東北的老百姓太熱情了,從到了哈大線東開始遊擊運動後,他越來越感受到了這種情緒,而且越是接近鐵路線,越受到歡迎。並且隨著戰事的繼續,這種情緒越來越熱烈,就像現在這樣,要是放到剛開始的時候,像這樣的山腳村落他還要擔心被拒絕進村呢,因為居民會擔心是不是土匪來了。現在倒是好了,土匪收到了日本人又來打東北的訊息後,竟然銷聲匿跡了一陣子,不是怕日本人,而是想著不給正規軍添麻煩,讓他們安心去打日本人。這在歷史上是有成例的,據說每逢改朝換代,土匪都必須這樣做,這也是行規之一。土匪可以不打外敵,但是不能拖後腿,當年滿清入關,蒙古人寇邊之時,都流傳著南方綠林集體重返山林銷聲匿跡的義舉,現在輪到日本人侵略了,作為東北的綠林他們也這樣做了。
“去看看他們殺了幾頭牲口,算了錢到時候走的時候悄悄留下吧。”
軍官叫過了自己的警衛悄悄吩咐著,這種事他遇到不少了,現在已經有了經驗,這些都是上面交代下來的,到了東北不能劫掠民財,一定要樹立塞北軍的紀律風範。其實要是沒有這些交代,恐怕這軍官根本就沒有這個自覺,因為他是個蒙古人,土生土長在外蒙的蒙古人,在他眼裡不搶掠就不錯了,還給錢這不扯嗎,老子拼命是白拼的,吃老百姓點豬肉還要給錢,什麼世道。
“長官啊,你就別擱這裡待著了,進裡屋歇著吧,飯好了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老先生,我就跟戰士一起吃,對了你也別叫我長官了,我姓韓,你叫我小韓好了。”
“好好好,老夫就託個大,就叫你小韓了。對了小韓是哪裡人啊,怎麼當騎兵了,我看你這些騎兵,可大都是蒙子啊。”
張大戶的話讓軍官臉上有點變色,顯然這老先生對蒙古人有點成見。
軍官乾乾的說道:“哈哈,老先生,我也是個蒙子啊。”
“啊?!長官這看起來不像啊,那算是老頭子嘴賤了,海涵海涵。”
“不礙事的!”軍官說道,但是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張大戶嘆口氣解釋道:“不是我老頭子對蒙子有意見,長官是不知道啊,我們這黑土地上雖然鬍子多,但是大多數還是講規矩的,最怕的是那些從熱河來的馬匪。當年就是一股子熱河馬賊跑到了我們這裡,一路燒殺整村整村的殺人啊,我家老婆子就是死在了他們手上。”
“這個老先生節哀,現在熱河該不會有馬匪了。”
“節哀什麼啊,都十幾年了,還好留下了一個閨女,對了俺家閨女那是沒的說啊。不知道長官可成親了沒,要是沒成親的話——”
“這個還沒有時間”,軍官趕緊打斷了張大戶的話,這些天已經有十幾家家長給他推銷自家閨女了,不過有的那質量就實在是讓人那啥了,不是翠花就是如花的,嚇到他了都。
“這些年一直在軍中,再說了我年紀也還不大,這事兒不著急。”
“哈哈,不著急不著急!”
“報告——”這時候警衛打報告進來,看到了張大戶又欲言又止。
“有什麼直說好了,老先生是信得過的。”
“是,軍長!”警衛敬禮道:“雙城方向危急,總司令部和脫歡司令電令我們必須在五天之內發動行動,配合雙城作戰。”
“好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軍官打發了警衛看向了張大戶,只見他在做沉思狀,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是那一聲‘軍長’讓他生了心思,自己的女兒還未出嫁,而這軍官年紀輕輕已經是軍長了,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果真能成了倒也是一樁美事,唯一要擔心的恐怕就是他們跟日本人打仗的事兒了,打仗那可非同小可,都是拿命拼的,誰也說不準明天還能不能活著。老人家生出這種心思,頓時有些內疚,人家都去拼命了,自己還想著這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啊,可是到底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啊。
“老先生?”
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