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講人情的規矩,比如——
“陛下賜弘暉阿哥並弘曆阿哥祚肉一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扯起鴨公嗓兒,以眾人都能聽到的音量揚聲叫道。還在廣生樓外徘徊的列為臣工、侍衛不禁都把眼光投了過來。站在弘曆身後的弘晝略微一怔,眯著眼睛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蘇培盛還拖著腔調說:“弘暉阿哥,請吧——”。
祚肉,說起來是象徵著宗祧傳承。在很多人看來,今日雍正皇帝把一塊祚肉同時賜給兩個兒子,便有些意味無窮。顯然是要我和弘曆為了傳承之事大打出手的意思。然而這實在不過是一塊沒加鹽沒加油的肥肉而已,長者賜不敢辭,對於臣子來說,陛下所賜還必須當場吃完,這可真是……
我都無語了。
弘曆倒是一臉的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蘇培盛向我湊近了些,一臉為難地說:“大阿哥,您看這——這麼一塊肉,您和寶貝勒怎麼分是好?”。
弘晝開口:“你這老貨,怎麼,對著我大哥就是‘大阿哥’,對著我四哥就成了‘寶貝勒’,我們一家子兄弟,在你眼裡還有個親疏遠近的不成?”。
這話刁鑽刻骨,弘曆聽了就皺起眉頭,彷彿要訓斥弘晝幾句。弘晝迅速地接話:“莫非是我四哥風流倜儻,魅力太大,竟連你這老奴才也要叫他一聲‘寶貝’?”。
眾人頓時噴笑。弘曆臉漲得通紅,瞪著弘晝又氣又笑。
我含笑說:“弘晝,玩笑不得亂開,這可是在聖駕前頭。”這話說得,我自己也覺得輕飄飄無力得很——沒辦法,聖駕什麼的,在我們修道中人看來一貫是個笑話。
不過,哪怕是笑話似的遊戲,也得遵守遊戲規則。
蘇培盛原先是想擠兌我,說我還只是個光桿阿哥,而弘曆已經是聖上親封的寶貝勒,且前些日子才得了陛下欽賜的東珠。沒想到一貫憊懶的弘晝挺身而出,居然為我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大阿哥堵住了槍口。
他打躬作揖,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貝貝勒莫要拿老奴取笑,老奴不過是依著聖上吩咐行事……”。
弘晝哼一聲,撇著嘴不再說話。
蘇培盛又瞧著我,我覺著站在這裡實在有些無聊,對他說:“你把這肉放在這裡,隨我一同去拜見陛下罷。”。
“這這這——”蘇培盛一聽大驚,張口結舌地看著我,不過片刻功夫,豆大的汗珠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竟匯聚成流。
瞧著他驚恐萬狀的樣子,我淡定地跟他解釋:“我有事情向陛下上奏,你只管帶著我進去便是。”。
蘇培盛一雙眼睛就往弘曆身上瞟,弘曆自然不會理他。我一時有些無語,不明白這些太監宮女怎麼會這麼怕我,生平第一次,我下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