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窩在自個兒手心,牢牢牽著,一邊兒往前頭,一邊兒低頭溫聲同沉香說話兒。
“小妹,你想去哪兒玩,二哥跟你說,西市有耍雜耍的,還有一溜兒的小吃,醬肉餅子,驢肉火燒,還有燒鵝,你想吃哪個?二哥帶你去。”
沉香眨了眨眼,心裡頭一想,大姨家可不就在那兒呢!還有大賭坊,於是便點了點頭,清脆說道:“好,二哥,咱們就去那兒。”
“好咧!二哥這就帶你去。”
西市距國共府有段距離,不過也不是太遠,沉思慣在外頭跑的,知道哪兒有近路可抄,挑了安全有快的小道,不過一炷香的時辰,便到了西市。
看著嘈雜一片的街市,鼻尖縈繞著各種香氣,可是叫人饞的很。
沉香卻是無暇顧及這些,她落後一步,被沉思牽著手,聽著沉思指著街道邊上小攤兒,說的吐沫橫飛,她卻眼睛只往賭坊大門那邊兒瞟過去,正想著該怎麼碰著那人,好挑開這事兒呢!
眨眼之間,眼神往邊兒上一瞥,頓時眼珠子都亮了。
賭坊邊兒,衚衕口那兒,正糾纏掰扯著的不正是大姨父和那人麼?
沉香眼睛亮的驚人,立在原地不動,被沉思牽著的手使勁兒拽了拽,看著疑惑回頭的沉思,指著大姨丈那邊兒,問道:“二哥,你看那是不是大姨夫?哎——他們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沉思順著沉香所指方向看去,當即眉頭一皺,“可不是,就是大姨夫。他這時候不是應當在鋪裡做事兒?怎麼會在這裡。”
沉香眨了眨眼,問道:“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沉思歷來是個狡黠性子,看出那衚衕口二人行為鬼祟,探頭探腦的,又拉扯著往衚衕裡走去,頓時起了心思,當下點頭,眼珠子一轉,裝模作樣的囑咐沉香道:“到底是親戚,咱們遇見了不好當看不見,瞧著這情形,大姨夫許是有些難事,大姨夫是長輩,有什麼的也不好叫咱們知道,不然面子上不好看,咱們悄悄的,弄明白怎麼回事兒,若是真有大事兒,咱們回家告知父母,也好幫襯大姨夫一把。”
沉香心裡急的不行,心裡覺得那兩人說不好就商量著怎麼拿她姐姐抵債呢!想也不想的,點頭道:“知道了,二哥,咱們趕緊去吧,不然,一會兒大姨夫該走了。”壞事她們就聽不成了。
“唉!咱們走,你跟著我,可別出聲啊!”
“嗯!”沉香重重的點頭應道。她才不會出聲呢!
兩人踮著腳尖兒,留著牆根兒到了衚衕口,沉思伸長了脖頸,抬出腦袋往裡頭一瞄,立馬縮了回來。
裡頭倆人正說的整歡呢!還推推搡搡的,眼見著大姨夫要吃虧,沉思正要往裡探腳前去幫襯一把,耳旁聽到的名字卻教他的腳僵在半空中,怎麼也邁不出去……
“……你說的是真的?我說,王長順,你可別想蒙我,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兒,爹孃還是在國公府裡頭當差的,能看上我這樣的?”
“我騙你幹啥?那是我媳婦兒親妹子家的,姓秦名沉水,那模樣兒別提多水靈了,這幾天她娘正哈要給她相看呢,你若是聽我的,保管你娶個漂亮媳婦兒。”
“嘿嘿,行——王長順,你要是真能替我說成這麼個媳婦兒,那玉佩我就不要了,不過,若是這事兒不成,你還得還我,聽見沒有?”
王長順滿嘴苦澀,他也是沒辦法啊!家裡小子被人誆著進了賭坊,欠了一屁股債不說,還被眼前這馮六哄騙著借下據說是祖傳的玉佩,真不真假不假的且不說,單單借條白紙黑字實實在在,容不得人半點兒辯駁。
那麼一大筆銀子,家裡砸掛賣鐵的也拿不出來不是。沒辦法了,媳婦兒給出了這麼個主意,只將外甥女說給馮六,兩家成了拐彎親戚,這事兒也就一了百了。
今兒,他找馮六為的就是這事兒,好容易說的馮六鬆口,他雖覺得有些對不住外甥女,無奈心中天枰更偏向自個小子,大不了往後若是外甥女過得不好,他們幫襯著些也就是了。
心裡這麼想著,王長順覺得要出口的話倒也沒那麼難了。
“別說喪氣話了,我既說了這事兒,必要給你辦成。你只安心等著做新郎官吧哎——對了,這段日子,你就甭去賭坊了,不然這親事難說成,可怨不得我啊!”
“哎,真麻煩……成,我就聽你一回,只看你的能耐了。”
“那……若是婚事成了,你那借據什麼時候還我?”
馮六嘿嘿一笑,輕佻的聲音響起,“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惦記著借據的事兒,想的倒美。哎,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