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覺得這是要使喚她料理府中諸事丟擲來的蘿蔔罷了!
可偏偏這根蘿蔔,她明知緣由卻是無法拒絕……
搖了搖頭,將複雜萬千思緒晃到腦後,默默嘆了口氣,嫁了個心眼兒多的跟篩子的男人,就得一輩子勞碌命喲!
將由溫轉涼的茶杯放下,沉香撐著腦袋,歪著頭,淡淡道:“你家侯爺可是說了到京之日是何時?”
袁寡婦聽了這話,不是為何腦海裡瞬間湧現昔日府中秀雲倚在侯爺懷中,立在正屋門前從太太挑釁模樣兒,心裡打了個突,卻是不敢拖延,暗暗掐了自個兒手心一把,連忙回道:“來時侯爺跟太太說了,也不用多久,頂多比太太晚個十來天就到了。”
話音落下,過了好半響,上頭都沒半點動靜,屋子裡靜的叫袁寡婦心裡越發顫顫,好似過了許久之後,袁寡婦怯怯之餘,好似聽到上頭那人輕悠到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還是早些來罷,早了早好啊!”
第57章 和離
夕陽斜下,天色漸漸按下來,庭院走廊掛起一盞盞燈籠,暈黃的燈光暖暖的,廊下響起沉緩的腳步聲,片刻,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沈敬重走進內室,脫下外衫,沉香接過,擱到一旁屏風上頭,轉身後,沈敬重牽著沉香往炕邊兒上走過去,兩人對著坐下,外頭丫頭送上參湯,沉香抬頭端起,扭身遞到沈敬重跟前,道:“現下時辰不早了,您還沒吃飯罷?先喝些參湯暖暖身子,我叫廚下做碗牛肉湯麵,一會兒就好。”
沈敬重一口氣喝完,擱下杯子,舒了口氣,眉眼柔和下來,笑著望著沉香,應了聲,”嗯!“一瞥眼,正好看見炕桌上一疊的紙張,眼眸微動,不禁問道:”信兒到了?”
這話一聽沉香就明白了,當下點頭,說道:“嗯,這傳信兒的手腳倒是利落,不過三兩日的功夫,連查待傳的就回了我手裡了。這昌安侯府也是夠熱鬧的,只這幾張紙裡便知那府裡何等烏煙瘴氣,烏亂不堪。”
說著,將那些個紙張往對面一推,忍不住吐槽道:“可是長見識了,這老昌安侯爺倒是情深意重,知恩圖報,可這底下一眾兒孫可是叫他坑慘了。救命之恩以身相遇——是有這麼個說法,可也沒見過拿著偌大一個侯府當搭頭的……”
當年獵戶家的女兒救下重傷昏迷的昌安侯爺,男人身子痊癒之後,憑著女方救命之恩,允下婚約,成親之後,更是連個侍妾都不曾有,那府裡可是乾淨的跟什麼似的。縱的老太太跟佛爺似的,任誰都得捧著。這老太太是個好命的,夫君重情重義,潔身自好,可偏偏到了兒子那兒,卻是容不得媳婦兒獨寵,千方百計的非要往兒子房裡塞人,偏心孃家人也就罷了,到底是血脈親緣,可幫著當了妾的孃家表侄女兒壓制正妻,這可就是不知好歹,裡外不分啦……
沈敬重略略一掃,面色不變,卻是將紙重重往炕桌上一拍,沉聲道:“愚婦可恨!”
語氣微頓,臉上緩緩漫上一層怒色,眉頭皺起,“蘇梅也是,瞧著是個爽利的,怎的到了婆家,就不中用了,不過是個蠢笨老婦,大字不識一個,她竟是招架不住,那麼多年的書都是白唸了不成?”
沉香:……
默默吐槽,這個和唸書多少有什麼干係?袁家女人母憑子貴,又有自家姑母撐腰,自是腰板兒直的很呢!
想到這兒,沉香記起個要命的事兒,連忙對沈敬重,道:“姑太太回來後,我藉著旅途勞頓的說頭,叫了平安坊的張大夫來診了個脈,張大夫是婦科聖手。這事兒我是瞞著姑太太的,原想著不過是我瞎想,沒成想這一診竟真診出個厲害!”
事關自個兒親妹子,沈敬重也是上心的很,身子微微前傾,神情肅然,問道:“蘇梅身子可是有恙?大夫怎麼說?”
沉香道:“姑太太有些宮寒之症,張大夫說,這這病症更像是吃用了寒涼的東西傷了身子。”
話音剛落,沈敬重臉色已是陰雲密佈。沉香對他周身冷氣早就不當回事兒,繼續未說完的話,道:“也不知姑太太自個兒是否知情。不過我觀姑太太,好似不知。我琢磨了下,原先姑太太未出閣之前,咱們府裡應是定時請平安脈的,便是有什麼不好的,老早就該看出來了。可我看了往年存檔,姑太太身子康健的很,至於吃壞了東西,……姑太太身邊兒都有經事兒的嬤嬤,平日裡吃用自是細心看著,也是出不了錯,到了這人,這事兒也是清楚了,姑太太這宮寒之症,必是到了昌安侯府才得的,再說這病來的無意還是有心,可就是不好說了。”
怕是有心的多!沈敬重也是高門大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