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根不知底兒的,不過兩句好說,你就敢昏頭,這回不就是教訓?你可得記牢啦。”
小蟲兒先是驚喜,而後一臉的頹廢羞愧,眼睛裡泛著水光,小聲道:“是……是,小蟲兒記住了……記得牢牢的,再忘不了。春娟姐姐待我好,我也不敢再瞞著姐姐,我……我確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人……我原是沒見過的,只是他說話實在好聽……從沒人那樣跟我說過話兒……又笑的好看,我……我就昏了頭了,只聽他打聽姑奶奶的事兒,說是兩家定下親事,早晚是一家人,只是下頭人心裡慌得很,怕的很……想著打聽主母的性子如何,還說往後定是常來常往的……我也不知心裡怎麼想的,腦子裡蒙成一團,犯了大錯。”
春娟眼睛緊緊盯著,仔細聽著小蟲兒說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面上卻是笑盈盈的,勸慰道:“瞧瞧,瞧瞧,這就是沒安好心的東西,什麼定親,主母?真真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倒是膽子不小,什麼都敢亂扯。這都沒影兒的事兒,他這明晃晃的套你話呢,你這傻子!”
說罷,頓了下,仿若不經意的問道:
“我知你是個聰慧的,定不會無緣無故犯錯,他拿了什麼瞎話來誆騙你不成?”
“可不是!”一想到自個兒叫人坑了,小蟲兒滿心的氣憤,不假思索,便吐口而出,“他說什麼……往後姑奶奶進了門,往後兩家就是一家,還說咱們這些個主子身邊兒的人也都是一家子,彼此合該親近些,還說……還說……”
支支吾吾的模樣兒,瞧著就知道會說些什麼,總不過些小兒女的憨話罷了,也就這傻子,會去信個才見一面的人。
春娟暗暗嘆了口氣,看著小蟲兒的眼神和緩了些,竟是個傻丫頭呢!
說來跟了個那樣不著調的主子,私心為著自個兒打算些,有些個小心思,倒是也情有可原。
“且打起精神來,你細細想想,那人說是今兒來的?”
春娟遞了手絹兒過去,一邊兒拉人往二門外頭走,一邊兒回頭問道。
小蟲兒抽抽搭搭的,卻是趕緊回道:“是,他——我是說喜貴,那個小廝,他就是這麼跟我說的,約了在大門斜偏角的石獅子後頭。”
春娟一聽,腳步加快許多,拉的小蟲兒小跑才能跟上,“趕緊快些,咱們得趕在他前頭到,一會兒你瞧我眼色,只把他逮住了,你就算是立功了,甭說錯處,便是往後給你尋個歸宿,主子們也不會不管的。”
兩人走的裙襬翻飛,飛快到了前頭說好的地兒,等了不一會兒,便見個穿著青色布衣的小廝,賊頭賊腦的繞著門口邊兒上轉了三圈,這才遮遮掩掩的往角落裡來了。
小蟲兒一見人,眼裡頭立即冒了火,春娟趕緊掐了她的手心一下,重重的瞪了眼過去,“你給我穩住咯!”
小蟲兒吃疼,回頭瞥了眼春娟,眼裡清明瞭許多,趕緊點頭應是,深深吸了口氣,再抬頭望去,臉上已是帶了些驚喜和羞澀之意。
喜貴遠遠的就瞧見小蟲兒,三兩步到了跟前,把手裡幾個油紙包往小蟲兒懷裡一塞,嘻嘻笑著道:“妹妹等久了吧,你快嚐嚐,老劉家的炒栗子,香的很,還熱著呢!也不知妹妹喜歡哪樣吃食,就胡亂買了些,妹妹別嫌棄。”
說著,撓了撓頭,一副憨厚模樣兒。心裡頭卻是暗道,這回可得問出些什麼,不然花了五十文可是打了水漂啦!
喜貴倒是個腦子拐彎兒聰明的,這栗子本是他買的不錯,卻是給相好吃剩的,又擱到火上炕了炕,拿來糊弄人的。
小蟲兒卻是沒心思打量手中東西,心裡頭恨不得抓花喜貴的臉,面上卻是一副羞怯模樣兒,垂著眼簾,“多謝喜貴哥哥,這麼念著我。”
喜貴眼睛閃了閃,嘻嘻笑了幾聲,插科打諢的玩笑幾句,見著差不多了,便從懷裡磨出個銀手鐲,遞到小蟲兒跟前,一副深情的表情,覷著小蟲兒,低聲道:“我是個沒出息的,給不了妹妹金鐲子,這些——是我攢了三個月的月錢,不過是個粗糙物件兒,卻是我的一片心意,妹妹是個靈巧人兒,必知我心意,往後……往後,我必給妹妹更好的。”
喜貴眼睛發亮,全無半點兒心虛,就好像叫叫相好的用金鐲子換了粗銀鐲子的那人不是他一樣。
小蟲兒垂著腦袋,瞧著鐲子邊縫裡黑黢黢的一片,心裡頭直犯膈應,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這玩意顯見就是旁人戴舊了的,這狗東西竟敢拿來誆騙她,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這狗東西!
小蟲兒眼睛氣的發紅,卻是死死垂著腦袋不抬頭,生怕叫喜貴瞧出不對來,可憐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