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陣寒戰,“這都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兒?”
不是這死男人有意叫人知道,那些人還能摸到她屋子裡才有鬼呢!
沈敬重雲淡風輕,道:“得有小半年吧。”
沉香一下子炸毛了,狠勁兒掐了沈敬重一下,咬著牙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
沈敬重笑了笑,俯身抱著輕聲哭泣的閨女兒,就是不搭腔。
說出來有什麼用,憑的叫家裡女人跟著擔驚受怕?打草驚蛇最是要不得,若不是情勢所逼,他又何至於此?如今再說著實沒什麼意思。
再說,自打知曉上頭有廢太子的意思,各方打點花費不知多少,如今的局面很是來之不易,日子窮苦些——比起性命不保,總有東山再起的時機——
沉香悶悶的從鼻子裡哼了口氣兒,低頭抱起另一個,左右都到了如今地步,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又怕什麼呢?
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月才到了地方,這時候雖然已到了五月,可東良卻是嚴寒一片,白花花的一片世界,飛雪不斷。
東良一年四季,除卻三四個月漸生暖意,似如春秋,剩下的七八個月深林野地大雪封山是常有的事兒。
沈敬重率先下車,接過孩子,等沉香跳下馬車,一抬頭,腦子都發蒙的厲害,連身上的寒意都忘記了。
眼前這野草為頂,四下透風的茅草屋是個什麼東西——
馬車聲忽的響起,沉香轉頭望去,心下拔涼拔涼的,這,這,這——這是哪個混蛋找的這麼個地界兒?
真是特麼的,她說怎麼先前覺得馬車裡晃盪顛簸的厲害,原來七彎八拐的給她們拉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兒來。
眼見看押他們的兵甲走的不見身影,沉香舉目四望,只想罵娘,這麼個偏僻入裡的小村子,最是顯眼的便是村後頭一望無際的山上深林子。
一陣腳步聲傳來,沉香猛然扭頭,便見臨著的一個草屋走出一對男女,男子身形憔悴,時不時輕咳,身子微微佝僂,女子面有草色,扶著男人,走到近前。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正要開口,忽的一陣尖利聲響響徹雲霄,罵罵咧咧的道:“你這殺千刀的混賬王八蛋,見著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玩意兒,叫那不知從哪個地洞裡鑽出來的騷狐狸迷了心,聽說還是個有男人的,我倒要看看她怎麼勾引男人,一個還不夠……”
沉香幾人瞠目結舌,眨了眨眼,看著遠處村道上胖婦人拉扯著個漢子,一路嘴裡罵個不停,又掐又擰的,最叫沉香心覺不妙的,卻是往她們這裡來了。
第89章 上嘴了啊
胖婦人直愣愣的衝著對面一對夫妻去了,到了跟前,順手把漢子往邊兒上一推,雙眼一瞪,叉腰站著,指著憔悴女子,破口大罵:“我道是哪裡鑽出的騷狐狸?原竟是這般模樣兒。細眉薄腰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罷,吊梢著眉頭,斜睨著眼把皺著眉頭的男人上下打量一遍,砸吧了兩聲,陰陽怪氣的嗤笑道:“想來這個病書生就是你男人了,瞧著長得是不錯,就是身子板瘦了點兒,別是箇中看不中用的吧,到叫你個*瞄上我男人了。”
雲氏原是個溫和性子,逢此大難,冷不丁叫人這般指著臉子直白羞辱一通,已是滿臉羞紅,既愧且堪,諾諾不成言語。
“你……你,胡說八道……沒有……”
沉香看的咋舌,瞅著臉色極其難看的一對父親,心道:乖乖,不是廢太子夫婦又是哪個?可憐兩口子半生榮華富貴人上人,再沒見過這市井之間潑婦排場,縱使有心反駁,也無處張口。
這才來幾天啊,就被人欺上門,倒也真是委屈的很。
圓兒的作用此時便顯露出來了,正巧沈敬重抱著孩子,圓兒騰出手來,幾步跑上前抵在胖婦人跟前,學著一叉腰,瞪眼罵道:“哪來的老潑婦,滿嘴胡謅,看上你男人?我呸,瞎了你的狗眼,也不長眼好好瞧瞧,就那歪嘴斜眼的模樣兒,也就你這心瞎眼盲的才看得上。明擺著的事兒,不就是看著咱們眼生,想著欺一頭麼?想得美。今兒就跟你明明白白掰扯清楚,咱可不是軟柿子,任你拿捏欺辱,自個兒男人生了歪心思,你就該大耳光扇他,憑白藉著無辜之人出氣兒,可別怪我沒跟你打招呼,若是傷了哪個斷胳膊斷腿的,也怪不得誰?“胖婦人氣焰十足,圓兒比她更是強上十倍。自來便是軟的怕硬的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事情如何自個兒心裡最是清楚,不過是打量著出口氣,順便試探試探來人深淺,若是個性子軟乎的,往後擠出些油水兒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