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沈家門外鱒了好幾圈,又悶著頭仔細往門裡看著,聽了半晌的動靜,見什麼聲響都沒有,這才偷偷的推開籬笆門。
枝幹劃在土地上,發出輕輕的刺啦的聲響,人影並不在意,這樣的距離,屋裡人壓根兒聽不到動靜。
幾乎就在同時,偏屋炕上內側,面朝著牆裡,側著身子的沉香猛然睜開眼睛,耳朵尖兒動了動,眼神沉靜下來。
這靈敏的過了頭的五感,沉香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一點兒點兒的好或者壞,到了她這裡,就跟放大了好多倍一樣,外頭那人的動靜自以為小到不做估計,可到了沉香耳中,那真是跟敲門沒什麼差別了。
默默的吐了口氣,暗自腹誹一通,外頭那人真是好狗膽,手肘往後捅了捅,擱在沉香腰上的手臂緊了緊,男人沙啞慵懶的聲音貼著沉香耳邊兒,好似不經意的劃過,透著剛睡醒的惺忪,問道:“怎麼了?這天兒還早呢?”
沉香犯了個白眼兒,身子翻了個個兒,兩人面對面,沉香沒好氣的戳了戳男人的下巴,一腦門的鬱氣,“當然早了,要不是趁著天兒早,人家還怎麼來咱們家門裡?”都不帶打聲招呼的,惡客喲!
沈敬重隨意麵容猛然肅整起來,眼睛迸出一股子殺氣,卻是將沉香環在懷中,口氣誘哄,“沒事兒,沒事兒,你歇著,不過是個討人厭的老鼠,我去趕走就是。”
說著就要起身。
穿好衣裳轉身想要跟沉香囑咐兩句,一抬頭,沈敬重勾著嘴角,無奈的想要嘆氣,炕上沉香早穿好了衣裳,這會子正撅著屁股炕角里往外拿弓箭,衝著他呲牙樂呢,那叫一個精神喲!
“閒著沒事兒做了幾枝小木箭,本來想著以後給兒子留著玩兒,呵呵……正好,今兒夜裡先試試罷。“沈敬重:……
把被子圍著倆寶貝兒圍了個嚴嚴實實,沉香腳步輕快走在前頭,眼看著到了門口,沈敬重快步上前,一把把沉香拉回自個兒懷中,滿是無奈的道:“別弄死啊!”
看著沉香一步三跳那個歡喜勁兒喲!沈敬重真是服了。
沉香不耐煩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說了是木頭的,射不死人的,放心好了。”
頂多半死不活,瞎操心個什麼勁兒呀!
沈敬重張了張嘴,終是搖了搖頭,勾著嘴角,寵溺的看著前頭滿是興奮的人影,小心的護在沉香左右,兩人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外頭的人影弓著身子,毫無所覺的正費勁巴拉的拽著一隻袍子往外頭扯,一點兒沒覺出後頭兩雙眼睛正盯著他。
人影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兒,偏手上半點兒勁兒不願意卸下,正累的滿頭大汗,一臉潮紅,忽的耳旁傳來一聲輕輕的聲響,悠悠問道:”可累了吧?“
人影很是贊同的點點頭,腦子沒多想,已然脫口而出,“可不是,累死我了,這玩意兒可是分量不小。”
“那你歇歇唄?”
人影搖頭,“可不成,這東西還是弄回家裡才放心,要不然,叫沈家發現東西丟……”
聲音戛然而止,人影身形忽的頓住,腦子空白一片,脖子咔吃咔吃的木木的轉過來,眼皮子一抬,蒙了。
明晃晃的箭頭正衝著他臉,天太黑,手拿弓箭的人看不清什麼樣子,只能看見一口白生生的牙齒泛著銀光,看的他心裡一冷,腿筋一轉,小腿肚子一軟,一下子攤在地上。
“媽呀——”
屋子裡重新燃起燭火,圓兒也穿衣起身,從熱著的爐火上倒了兩杯羊奶,遞給炕上並排坐著的沉香和沈敬重。
然後,自個兒立在沉香身邊兒,一臉厭惡的斜睨著五花大綁跪在屋子中間的人,細細的來回打量。
乾巴瘦的男人,四五十歲模樣兒,頭髮亂糟糟的,耷拉著的三角眼稱的整個人賊眉鼠眼,一瞧就不像是個好東西。
真傷眼……
默默的移開視線,轉頭看向炕上坐著的兩人。
有沈敬重在,自是不用沉香開口。兩人交換了眼色,沈敬重一口乾了熱騰騰的羊奶,舒了口氣,好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麼說,你是村長曹家的內弟,曹老太太是你親姐,今兒你來這麼一遭,也是你親姐說我這兒有好東西,想著尋摸些回自個兒家,這也是你親姐曹老太太的意思?“這人真是個孬的,抓了人還沒張口問,這人就竹筒倒豆子一樣,到了個乾乾淨淨。
王老二腦子跟搗蒜似的,不住點頭,“是,是,您說的對,都對,是我大姐說的,你家裡……有好東西,您下山,下山時候弄得那些個,我姐都看見了,她跟我說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