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兒微微嘆了口氣,“知道就細細打聽了,是太子妃的意思。”
貝兒語氣更柔和了些,叫人無端的起雞皮疙瘩,“太子啊!呵——筆墨紙硯,她送的是東西,還是人呢?“這下圓兒不吭聲了。
又能說什麼呢!
明擺著呢!
東西自然是要送的,捧著東西的人——也都是美人呢!
哪個是禮……再沒有更清楚的了。
貝兒自然也是明白,冷冷的哼了聲,倒是沒了先前的暴怒,只是回身坐回軟塌上,歪在靠枕上,淡淡的道:“太子成婚不過半月,我沒招她沒惹她的,只是發的哪門子的病?她腦子不好使麼?”
不能夠吧,畢竟是聖上挑的人哪!
可辦這事兒,又實在是……
心中一動,貝兒眼中流光一閃,卻是開口問道:“圓兒姨,是隻送了小胖一家,還是各家親近的都送了去?”
圓兒微微低頭,“只送了親王府一家。”
“哦!”貝兒緩緩點了點腦袋,意味聲長的勾了勾唇角,“只給了小胖,還是這麼幾個玩意兒,看來,是朝著我來的。”
說罷,扭頭望著沉香,疑惑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道:“娘,我長著一張招人恨的臉麼?”
東宮成婚,她跟著爹孃去觀禮一回,後頭就再沒見過了。
因著先前一番流言,她還特意躲著了些,不在外頭晃當,省的礙了旁人的眼。
如今看來,該是記恨的還是記恨了,該是厭棄了的半點兒不曾少了些。
沉香臉色同樣不好看,這明擺著打閨女兒的臉面呢,既打閨女兒的臉面,沈國公的臉面自然也是叫人打了,心裡記了一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招人恨的還少了?估摸著想知曉你給人家男人揍了,回頭找場子呢?”
不然怎麼說呢!
難不成還能說太子妃知曉先前太子中意她閨女兒,如今太子妃往回找面子呢!
別人如何倒她才不管,只閨女兒的麵皮不能叫人踩在腳下。
貝兒不屑的撇撇嘴,一下子跳起來,拍拍屁股,“哎喲,還能這麼小氣,好歹一宮之主呢,嘖嘖……”
揣著明白裝糊塗,母女倆都是高手,貝兒呲了呲牙,灌了杯茶,甩手往外頭走,一邊兒道:“得了,娘,您歇著,我去瞅瞅,看到底是哪兒礙著太子妃她老人家的眼了,這沒頭沒腦的,咱也不是柿子叫人捏著玩兒都不帶吭聲的不是?冷不丁這麼一遭,噁心誰呢?”
貝兒還來不及出家門,翟小胖已經堵上門來了。
貝兒上下一掃,瞅著已經瘦下來,身姿玉立的小胖,嘖嘖,變成小白臉兒了,看著真是……還不如胖回去呢!
瞅瞅,這才瘦了幾天,就招蜂引蝶了都!
一等成親日子過了,趕緊叫他吃回去。
一肚子沒好氣的想著,貝兒眯著眼,哼哼的問道:“哎喲,您怎麼來了?家裡熱鬧吧!“
笑眯眯的,簡直不能更和藹喲!
偏偏翟小胖半點不曾受得,卻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連忙湊出一張笑臉兒,端著茶就湊上去了,伺候老佛爺似得,行動間那叫一個熟練……
沒法子,任誰叫人欺負十來年都得習慣不是。
不習慣也不成啊!
往後還有幾十年了。
早就認命且認得心甘情願十分歡樂的翟小胖,十分正經的搖了搖腦袋,否認道:“再沒有的事兒,家裡什麼事兒呀,我通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咱麼婚期越發近了,院子還得重新規整一番,我親自著人看著呢,都是按著你的喜好來的,往後咱們住的屋子,自然還是舒心些才好。”
不動聲色的拍了馬屁,貝兒知情知趣,再不好使臉色了,抬了抬眼皮,接過茶水,低頭抿了口,隨即笑著道:“你費心了,來,坐啊!”
“哎!”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翟小胖連忙往挨著的椅子上坐了去,一雙眼都在貝兒身上,笑容俱都傻傻的笑意。
貝兒叫人這麼瞅著,真是沒法子了,到底心不甘的嘟嘟囔囔道:“倒是裝的一手好傻,我可跟你說了,若是你說話不算話,我爹說了,換女婿不耽擱的。“哎喲,這一刀刺的厲害喲!
翟小胖頓時哭了臉,不敢打哈哈了,
“哎,看你……我是不想你生氣……哎,哎,我說……今兒上午送的東西,我收了筆墨紙硯,又挑了回禮,叫捧著又送回去了,禮尚往來不是……這點兒禮數,盡不能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