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離開現場。
二人快步行過狹窄的街,穿過霓虹彩燈與歡歌笑語,經過睏倦但不願入睡的人群,沿著海濱公路,看見了午夜十二點裡銀色的沙灘。
腥甜的風從海上來,白浪柔和地拍打礁石,一對年輕人牽著一隻大狗漫步在月色下,靜謐得宛如昨夜幾近忘卻的夢。
“不好意思童先生,”辛加道,“沒打招呼就、就帶你來這裡……”
“沒關係。”童以恆輕笑道,他的眼眸映出了波光,像籠了煙紗的月亮,“我沒怎麼見過海,老家全是沙、土還有灰。”
“噢……”辛加乖乖地應了,脫下鞋子踩進柔軟的沙子與海浪裡,留下一串腳印。
兩個人看著海與月,彷彿沒有誰願意說話。良久,辛加又問道:
“童先生小時候都玩些什麼?”
“嗨!哪有啥能玩兒的。”童以恆開啟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我從小就笨,學習成績也不好,老是逃學去打零工,殺豬搬磚啥的都幹過。不怕你笑話,我只上過中專,那啥外國大學的文憑,都是我花錢買的……”
然而一轉身,周圍只有濤濤的海浪聲,不見了辛加的蹤影。
正說得起勁呢,乍一眼望去沒了辛加,童以恆一頭霧水,他呼喚辛加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加加!”童以恆心內焦急,連聲呼喚。他顧不得拖鞋,急忙蹚進水裡,尋找起來。水下黑洞洞的,什麼也無法看清。他愈發驚慌,彷彿焚心以火,恐懼辛加是否被海浪捲走。大半夜的,人影也沒有一個,更遑論救生員了。童以恆不識水性,卻想也不想,深一腳淺一腳往深處去。
倏忽間水底下竄出個人來,正是疑心被淹死的辛加,他渾身溼淋淋的,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嘴裡一通怪叫。
童先生似乎是嚇呆了,只定定地注視辛加。
“好玩嗎童先生?我小時候就常常這樣……”辛加自顧自眉飛色舞說著,不料金主毫不領情,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辛加急急追上去,要去拉童以恆的手指,但人家不甩他,步子邁得越發大,只留給辛加一個背影。
“童先生你怎麼了?”辛加小跑著追上去,十分不解。
第二天一早就要開工,這節目是連參演藝人早晨出發的情形都要一併拍攝的。天才矇矇亮,辛加就坐在機場候機室裡,身旁是導演PD等一應工作人員。
“你昨晚沒睡好?”導演坐在辛加對面引導他說話。
辛加趕緊擺出笑臉,大眼彎彎,但眼底下還是透出點底妝蓋不住的青黑,“有點緊張。”
方才辛加腦子裡一片混沌,他知道自己昨晚惹了童先生不快,心裡不安,整晚輾轉反側,發了幾條資訊都彷彿石沉大海。辛加十分憂鬱,於是發條圍脖問道:“我惹童童生氣了,怎麼辦?”
評論五花八門,粉絲們給出了許多主意,都說女孩子最好哄了,給她的購物車全給結算了就萬事大吉,最後來一句日常追問,這個女人是誰?!
辛加托腮,心中長嘆,童童是個男的呀。唉,俗語有云,金主心,海底針啊。
一行人預備登機,卻聽到身後有人喚辛加的名字,原是金主的秘書犬次郎,他把辛加拉到一旁,遞給他一個小紅錦囊。
犬次郎叉著腰,扶一扶鼻樑上裝逼用的平光框架鏡,道,“這是老大吩咐我給你的,你可要仔細收著。”
小紅袋子沉甸甸的,辛加一聽是童先生,眼睛頓時亮了,嘴也不撅了,驚喜道:“童先生給我的?”說著便把錦囊中的物件取出來,不得了,原是童以恆脖上那條大金項鍊,估摸著得有半斤重,需用辛加雙手捧著才行。
“節目組包食宿呢……”辛加艱澀道。
犬次郎翻個白眼,恨不得翹起個蘭花指戳這小子的腦門,他在一圈圈盤著的金鍊底下翻出個佛牌,拍到辛加面前,“這是老大貼身帶的寶貝,是他娘到嵩山少林寺請高僧開過光的,可得仔細收好囉!”
辛加當即感動得差點掉淚,手捧著半斤金子並一個佛牌,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在原地打轉。
趕飛機要緊,辛加把項鍊往脖子上戴好。好傢伙,跟拴了鏈子的狗似的,他將佛牌貼著心口收好,殷切地看著秘書,“童先生說了什麼嗎?”
“童先生要你乖乖聽話,小腦袋瓜別整天琢磨些有的沒的,讓你呀別給人家添堵。”犬次郎交代完畢,完成任務,瀟灑離去。
說道這個節目。旗號是真人秀冒險節目,說白了就是虐星,由一個名頭響噹噹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