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顫抖也沒有猶豫,就像是寫的根本不是廢了自己主子位份的詔書一樣。
這時候的他,就是一個忠心耿耿,從來不曾有過背叛的忠臣良將。
待黃順落筆,已是一柱香的時間。寫了三份,一份宣於宗廟,一份宣於朝堂,一份宣於後宮。
端柔皇貴妃位同副後,自然不是一般後宮妃嬪比得了的。
明景帝走上前看了眼明黃打底銀邊勾勒的聖旨,點了點頭,道,“早膳後,就去鹹福宮宣旨吧。”
黃順壓低了眉眼,頷首垂項,只是恭恭敬敬地捧著聖旨,並不答話。
突然,一隻素手伸了過來,把聖旨從黃順手裡抽了出去,掛在手腕上血玉鳳鐲與明黃的聖旨相撞,流光溢彩。
蘇之婉藉著御案案角的微弱燭火,點燃了上面寫著廢了她位份的聖旨,那優哉遊哉的樣子就像是點燃的只是一塊破黃布巾子一樣。
黃順依舊低著頭,像是不知道眼見出現了一個人一樣,寢殿裡的奴婢不知什麼時候也退出去了,所以沒有人看見這對於封建社會來說驚世駭俗的一幕。
“你來了?”明景帝,已經斷斷續續病了很久了,昨兒個才宣了太醫,唇色和麵容透著正常人沒有的死灰,略微繚亂的雙鬢染了霜,儼然一垂死老人,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駕鶴西去。
哦不,他是皇帝,是這個大明的萬名之主,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死怎麼能和普通人一樣,僅僅一個駕鶴西去就打發了呢,要說,龍馭賓天。
身著華裝麗服的皇貴妃娘娘突然笑了,朱唇咧開弧度,髮髻上的玉簪子也鬆散了許多,顫巍巍的掛在頭上,彷彿一不留神就會摔在地上,斷簪難續。
明景帝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會感到詫異。
隨著他的病情日益加重,乾清宮眾人,或者說後宮無論是妃嬪還是奴婢無一不人心惶惶,就怕哪天明景帝有個好歹,一命嗚呼,弄不好,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新帝,或者是哪位主子,來個集體殉葬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整個後宮就分為端柔皇貴妃和太后兩黨,端柔皇貴妃乃蘇家嫡女,太子姨母,地位自然不是尋常妃嬪能比的,更別說,昨兒個,還得到了鳳印宮權,聲勢更加浩大,也只有太后憑藉著皇帝生母的身份能抗衡一二。
這麼一來,乾清宮的宮人紛紛聽候端柔皇貴妃的差遣,也不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