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御書房內充斥著令人反胃的血腥氣味,東方序說完,心悸地看著東方度,等著她的回答。只是,良久,東方度都沒有說話,只紅著一雙眼,像看死人般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此刻的御書房,安靜得可怕。
雙方僵持著,久未開口的乾文帝從寶座上起身,順著白玉臺階緩緩走下,“序兒,你可知,朕本要冊立你為新的太子儲君。”若是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沒有調查出兇手是東方序,明日,冊立東方序為新太子儲君的詔書就會送往東乾國各地。
東方序有瞬間的退怯之意,他的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逼宮,可他從掌控御林軍統領範逸開始,就已經謀劃起逼宮一事了。今日匆忙帶人圍了御書房,也只是因為收到安插在御書房的小太監回來稟告說乾文帝知道了他是兇手。
他的確殺了他的皇兄。從一開始,他就不甘心,他也是皇后所出,只不過是比東方席小了幾歲,為何東方席能封太子能有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機會,而他就只能封王。
東方度離宮去往冀州邊城的時候,他攛掇東方席僱兇殺東方度,心想著等東方度一死,他就將東方席僱兇殺人的證據送呈給乾文帝,藉此讓乾文帝廢了東方席的太子之位,而二皇子死了,他這三皇子,自然順理成章地成了新太子。只是沒想到,那殺手顧紅衣竟是東方度的舊識,並未將她殺死,這設好的一石二鳥之計,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等東方度回來,他又謀了另一計。除夕夜宴,他與東方度共封為王,他便向東方席提議,藉由封王一事設宴請他和東方度幾人共聚東宮,本想在宴會過後對東方度下手,沒想到有人在宴會之上就先出了手。
這正好助了他一臂之力。
一計不成另生一計,東方度不死,那便只能讓東方席先死了。若是再拖幾月,他就得出宮建王府,從此以後長住宮外,甚至於要離開京城前往封地。
“父皇,若今日趙侍郎和宣寺卿未來御書房,若他們未調查出太子皇兄歿了一事與我有關,你冊立我為新的太子儲君是為可能,可你知道了,又如何還會讓我做這太子?”只有其他人全死了,他才能百分百確定地坐上皇位。
“朕未想到,你竟如此歹毒,對你皇兄都狠得下心下手,席兒是你同母的親哥哥,比度兒和廑兒更為親近的親哥哥!”乾文帝回想自己年少時發生的事,忍不住嘆息搖頭,狠心的又何止是東方序,他不也是如此!
成帝的代價,便是兄弟死絕。身體裡流淌著弒殺血液,只要渴望成帝,就會有殺盡兄弟的念頭,只要成帝,必定會派暗衛將兄弟一一暗殺。
“我狠毒?啊哈哈,父皇,狠毒的並不只有我。”東方序笑得蒼涼,再看不出半點往日的樣子。
“父皇,此刻兒臣在此,你不如早日下了詔書,立我為新的儲君,至於往後的早朝,就由兒臣代勞吧,太子監國,父皇也可安享晚年了。”東方序看著乾文帝,等著他去寫下立太子的詔書。
“序兒,別再執迷不悟了,放下兵器,將你的這些人帶去天牢,朕念在你是朕的兒子份上,不取你性命。”就算此刻敵多我寡,乾文帝絲毫沒有畏懼,神態自若地看著東方序,“你若再執迷不悟,朕定不饒你!”不就是個兒子,若東乾國的每一任帝王都註定兄弟死絕,東方序死了,他還有二子和四子可以繼承他的皇位。
事到如今,東方序又怎麼會因為乾文帝的一句話而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父皇,莫怪兒臣不孝,動手!”一聲令下,眾人一擁而上,全向乾文帝攻去,出手未有半點生擒的意思。
乾文帝正要召出暗衛,東方度和暗雲先上前將他護了起來,血液染紅了袍角,眼裡的紅色血絲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覆蓋了整個眼白。
人越來越少,僅剩的幾人護著東方序向後退去,欲要退出御書房,卻被東方度攔住了去路。幾番廝殺,東方度一劍架在了東方序的脖子上,沉默許久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東方序,雲兒,不是誰都能染指的。”充滿血色的眼眸,在東方序眼中,猶如從冥府來的使者。東方序害怕地全身顫抖起來,想求饒,卻因害怕,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暗雲也發現了東方度的不對勁,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擔憂地問道:“度,你……怎麼了?”
東方度沒有轉頭,右手用力,東方序的嫩白脖頸立刻噴出了一道血柱。撲通一聲,東方序跪在了地上,如受驚的小鹿,可憐地望著東方度。他沒想到,他有這麼多人,卻敵不過一個早早被送出宮的病秧子。
暗雲知道東方度對親情的看重,就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