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一號說,他看人妖大叔每天晌午不到就坐著輛小馬車顛顛地出城而去。
小P孩二號說,他用水果軟糖收買了馬車伕,雖然馬車伕吃了糖沒說實話,但他仍要向我多討一粒水果軟糖。
小P孩三號說,他爬到馬車的棚子頂上,跟著小車來到了這裡。
我真驚駭,古人養的小孩多厲害啊,獨生子女怎麼比啊?
以前聽我媽說他哥七歲爬火車,那時我不信,現在我什麼都相信。
因為小P孩三號今年才剛滿六歲(不是虛歲)。
現在,大叔的馬車停在一條偏僻的巷子口,大叔下車,穿得仍舊跟花蝴蝶似的,招展得不得了。
大叔走路發飄,馬車伕驅著馬到別處去找停車位,我則拉起野人追上去。
獨門獨院前,大叔敲門,院裡出來個老婆婆,哭喪臉,將大叔領了進去。
我對野人進行全面性勸說,野人終於帶我掠向屋頂。
掀開兩片瓦,武林高手常幹這事,天色漸晚,屋內燈光如豆,黑得一塌糊塗。
似乎床上躺了一個人,大叔為那人看病,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無比受矇騙,什麼徐夷出門不醫人,這話從頭到尾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知名度。
一整個診病過程,安靜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叔最終交待了些細節,竟然起身告辭了。
所以我與野人白折騰——雖然,我體諒野人胃口不好身體虛弱,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追了上去。
驢車已經還回驛站,野人抱著我腳不著地追馬車,其實我很心疼他。
但我這麼做是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想盡辦法查出徐夷做什麼,為什麼要拉著野人一起偷窺加跟蹤,還不是因為這個大叔沒醫德,一點點醫德都沒有!!
十日前大叔出煙花店的門,本來等在店前的所有人準備一擁而上,但擠著擠著,一個小孩發了哮喘。
大叔正好路過小孩身邊,小孩可憐兮兮抓他衣角,嘴上說他娘生病了,求大叔去救他娘。
大叔只皺眉往小孩身上看了眼,扔了包不知道是什麼的藥粉,抬腳就走了。
人群中有人抱不平,徐大叔再次被堵住去路。
“你怎能毫無憐心、不顧而去?!”
大叔答:“怎麼不能?”
“這孩子他娘病重,請你去看,你好歹要成全他一片孝心!”
大叔答:“他一片孝心關我何事?”
“……你不是大夫嗎?”
大叔答:“是大夫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是大夫,就該治病救人,不然如何對得起‘醫者’二字?!”
大叔答:“我沒心情對得起誰,滾開!”
“咳咳……”我站大叔身後乾咳,大叔回頭,“小娘子?”
然後大叔就暈了。
仗著大叔最後一句話對我說,我拉著野人,不顧店中各人阻攔,硬是把大叔抱進了後堂。
後堂裡坐陣的,是一個芳齡二八的小姑娘,便就是大叔九年前從南方帶過來的七歲小丫頭。
小姑娘長了一對水靈靈的眼,精緻的鼻子與嘴唇,其實人家是不折不扣一美女,只是同為女人,我打死都不願承認罷了。
小姑娘動作利落地為大叔診脈,又給大叔按人中,喂下粒藥,終於把大叔弄醒了。
我見機不可失,一步衝上去——“我拿我兩瓶指甲油、三瓶眼線膠、十隻月拋隱形眼鏡、一隻指甲鉗、一盒眼彩盤、一隻睫毛夾、十包面巾紙——算了,我用我全部東西跟你換,求求你,幫野人把胃和嗓子治治好!”
野人從身後拉住我,他知道這次我下足了血本。
大叔卻耷著眼皮,打著哈欠道:“好累啊,送客……”
於是我和野人被掃地出門……
現在想來,我恨得直哆嗦,要不是因為早把成都城的大夫早尋了個遍,我會去找他?
也不想想,一個看病的,他不治病幹什麼,舉手之勞,何必扭扭捏捏、裝腔作勢?
馬車進了內城,出乎意料在一家字畫店前停下,我看手錶,正好十二點。
大叔沒下車,是馬車伕,下車從字畫店取了樣東西,再次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
煙花店內堂窗外,這次不用爬房頂,因為大家都在睡覺。
大叔抱著從字畫店取來的畫卷進門,抱得緊緊的,一直揣在懷裡,像抱著他的女人。
然而不應該這樣說,從大叔的打扮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