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一切準備好,按照慣例接下來就該是有人審問他了。
寒塵安靜地等待著,意識出奇的清醒。或許是剛剛灌入的湯水裡除了補品還有提神的藥物在作用,也或許是迴光返照。
沒有等多久,他感覺到後背也就是大門的方向投來一束冰冷的目光。他無法轉頭,看不到那人的面目,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帶來的凜冽寒意。那人的目光一定是像毒蛇一樣,能釘入人的肉裡,再也拔不出來。
他的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應該是她了,就是他推測的那個人。她或許不會親自開口問話,不會讓他見到她的容貌,但是他有把握只要自己活著就能夠再次認出她。
“賤奴,主人問話,你必須老實回答。”這次說話的是零九,她就跟在她的主子身旁。
零九的主人格外小心謹慎,她不出聲,要問的話就寫在紙上,讓零九來發問。
寒塵聽到她寫字的聲音,聽到零九焦躁不安的發問。他竟然笑了,乾裂的嘴唇沙啞的呻吟似的笑聲,不過透出了足夠的輕蔑與不屑。
“你笑什麼?”零九不安地問。
寒塵虛弱的回答道:“你已經告訴過我,她是誰,不用如此麻煩代為問話了。我知道的秘密只告訴她一個,你還不配聽。”
零九的臉綠了。
那人卻也笑出了聲:“精彩,老婦沒料到你現在還能這樣硬氣。不愧是那個人的一把好刀。”
零九似乎要辯解什麼,她當然不會對旁人主動承認她的錯失,所以她心虛,她怕她的主人對她產生更多的誤會。
“你退下,那個秘密的確不適合更多人知道。”
零九的心越發緊張,卻不敢忤逆她的主人,乖乖退到外邊,走出了很遠,又關上了另一道門。
寒塵聽的清楚。本來他還有幾分懷疑,在那個人張嘴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肯定了之前自己所有的推測和判斷。她就是他要找的小人,要替小郡主提前剷除的隱患。
很好,他雖然是她的階下囚,不過現在她好像是對他有所求。
“賤奴,零九說過你很聰明,老婦也就不再廢話。”那人貌似鎮定地說道,“你可知道為何留你性命到現在?”
“下奴不知。”寒塵故意將語調軟化下來,適當地表現出幾分對那人的屈服態勢。
那人感覺出他的變化,並且對這樣的屈服很滿意,問話的口吻也有了更多的強硬:“別以為你有幾分和小聰明,老婦就對你有了收攬之心。一個下賤奴畜,低微男子,老婦根本是看不上的。所以你不要沾沾自喜。”
“下奴懇請大人提點一二。”寒塵順著那人的話茬,探究著自己也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那人倒是沒閒心兜圈子,也或許是她的時間有限,她直白的說道:“你生父的棺槨裡藏著一個秘密,據說那個秘密能夠影響大周運勢。聖上想要知道你生父的棺槨埋在何處。你如果肯告訴我,我保證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你應該明白,如果你到了聖上那裡,即使如實回答了問題也會生不如死。”
寒塵這次是真的想要笑了,笑之前自己猜測的原因太複雜。那人和聖上想要知道的秘密,居然是這個?她們不知道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麼?天底下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那人一定是攝政王殿下,可惜殿下已經死了,偌大的王府之中有可能稍微瞭解情況的千百奴僕抄家被斬充軍冤死的早散了。
“下奴也想知道生父是誰,也想知道他葬在何處。”寒塵如實的回答。
那人卻冷笑道:“你不要硬撐,就算你一開始不知情,你的主子也不會瞞你的。她定然帶你去過墳上敬香拜祭。或許那時你還小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也或許是你明明知道卻不想說。看來你受的罪還不夠。”
寒塵咳出幾口血,喘息了片刻,往昔的記憶飄忽閃爍,如煙如霧抓不住。他閉上眼,暫停了徒勞的心力損耗,低聲問道:“假如下奴真的知道那麼重要的秘密,以大人目前的職位身份似乎是不方便了解並轉述給聖上吧?下奴猜大人是揹著聖上來問話,所以下奴不能說。您不妨換個別的問題,免得一不小心陪著下奴掉了腦袋。”
那人輕輕拍手,陰森森說道:“好一個會耍心機又嘴硬的賤奴,早就聽聞之前牢獄中的嚴刑已經對你沒了效力,今日眼見,老婦才算是信了。也罷,剛才給你機會你不領情,那麼今後真正生不如死的時候,莫要後悔。”
“下奴只是後悔當初沒有為攝政王殿下殉葬。”
那人應該是被寒塵的話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