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還說他們西大營的兵如何神勇,我呸!泔水車都推的這麼慢,要真讓他們上陣殺敵,還不等著被宰?還是將軍知道體諒他們,讓他們去做馬伕和雜役,省的到陣前丟了性命。”又一個伍長看著漸漸走遠的泔水車附和道。
“就是,那些個兵蛋子來咱們這了還不服氣,被我手底下的人幾下收拾老實了。也不想想他們現在踩的誰的地盤,竟然還想囂張,活該捱揍!”
。……
慕容懿耳力過人,將這些言論聽入耳中,神色微冷,腳下步子不停,急若流星般落到主賬外面。
張德做為張毅全力培養的繼承人,雖然能力有限,私心重些,在軍中卻極其自律,以身為榜樣,一板一眼的按照營規要求自己。
雖然現在還未到全營休息時間,張德的主賬中卻也人聲寂寂,依稀有“窸窣”聲傳出,偶爾伴有鎧甲碰撞時的清脆聲音。
慕容懿眼光一冷,足尖微點落到營帳上面,一道勁氣閃過,帳頂無聲無息的破開一個大洞。
夜風順著大洞灌入帳中,張德脫衣服的身子一頓,抬眸順著夜風的方向看去,未等看清,身子一僵,立在原地,張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音,眼中頓時掠過驚恐。
待看到從營帳頂上落下的人影后,張德眼中的恐懼更甚,丹田運氣,努力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可惜試了半天也只是徒勞,被攝政王點的穴道,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衝開的。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落在營帳內淡淡掃一眼,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很快收回目光,五指張開吸過一件被張德仍在旁邊的外袍,手腕微抖,那件外袍如靈蛇一般,捲住張德高大的身軀,收緊。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半分停頓,等張德反應過來攝政王要做什麼時,他的身體已經被扯著從營帳頂部的破洞飛到外面。
手中抓著這樣一個大活人,如同握著一片樹葉一般,絲毫不影響慕容懿的動作,輕盈的身姿宛若游龍,足下如踏實物一般,在空中輕點幾下,消失在靡靡夜色之中。
連錦雖然沒有慕容懿那樣好的身手,卻也不差,冰冷的眸子掃一眼主賬外站著的兩名士侍衛,見他們並沒有察覺,這才緊跟上慕容懿的步子離開彪騎營。
“攝政王,你要做什麼?沒有皇命,你深夜潛入營中將本將軍略來,是想造反不成!?”一朝得了自由,張德又驚又怒的看著立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心裡忐忑不安,不是說攝政王正在辰州賑災呢麼?何時回的京城?伯父他們可否知道?攝政王回來了,那他們下面的計劃豈不是要受到阻礙?
“造反?”漆黑的樹林裡沒有一絲光亮,月光被擋在層層陰雲後面,使得夜色更加暗沉。夜幕中張德看不清眼前人的臉色,卻能從這冰冷的聲音中聽出男子的冰冷與譏誚。譏誚的聲音繼續響起,“本王若是想造反,又能如何?”
平淡的反問帶著無邊的威壓,似乎在闡述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
“……”張德被慕容懿理所當然的語氣堵得頓時沒了話語。
若是想造反,又能如何?
若是攝政王想造反,他們還真不能如何!
便是他都知道,宸國的江山有一大半都是攝政王打下來的,即使他的伯父鎮國公張毅,還有龍虎將軍黃世坤當年上陣殺敵如何威猛,也不過是昨日黃花,現在宸國的大部分將領,都是攝政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在這些將領眼裡,上陣殺敵的兄弟情義和知遇之恩,更甚那淡薄的君臣之情,若是攝政王真的想要做皇帝,這些人必然全力贊同。
也正是如此,伯父和皇上才容不下攝政王。
這麼多年,無論朝堂上如何爭論打壓,都不見攝政王有過如何過激的行為,今夜他竟然將自己掠來,還說出這樣一番話……
一滴冷汗從張德額頭滑落……看來,這次皇上和伯父舉動確實是惹怒了攝政王。怕是,皇上和伯父要危險了……
漆黑的夜色根本不影響慕容懿的視力,張德臉上的驚懼完全落入他的眼底,使得他眼中的寒意更甚,唇角勾出冰冷的譏誚,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將他帶回刑堂,問些有用的出來,再派個人去接替了他的位置。”
冷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更顯寒意。
張德眼中瞳孔一縮,轉身就要跑,身子剛動,腳下一軟跌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扭頭看向一旁冷冷站著的人影,夜色太黑,看不清人影的樣貌,只能依稀見到那冷硬的輪廓,心裡的驚駭如驚濤駭浪湧起,這個人是何時出手的?他竟然沒有察覺!攝政王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