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又何必在人去後裝作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而那時她可不清的東西,時間告訴了她答案。峨蕊閉了閉眼,轉身進了屋。
舒恆慢慢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寧汐屋中的佈置還和她生前一樣,這是他下的命令,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假裝寧汐還生活在這個院子裡,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互不干涉。
看著屋內的擺設,舒恆眼裡滿是留戀,她討厭吃苦的東西,可是失去孩子後她只喝苦茶,她喜歡坐在窗邊看院子裡的風景,經常一坐就是一天,她還喜歡坐在榻上逗弄那條小狗。這些他都知道,他安排了他的人混在她的院子裡,所求不過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可她卻將自己的病情瞞得嚴嚴實實,當他從翠螺口中得知的時候,她已經將他獨自一人拋下了。
這,就是報應吧。
舒恆閉了閉眼睛,想要離開,卻突然瞥見了放在高臺上的古琴,他知道寧汐早就不用這把琴了,但她仍然留了下來,這是他們剛成婚那會兒他送她的禮物,那時的她笑的多高興,當時他就想只要能留住這抹笑容,他願意做任何事,最後他確實做了很多事,但每件事都在傷害她,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日減少,他的心像窒息了般難受,他多想抱抱她,安慰她,告訴她,他會為她遮風擋雨。可他不能,在忠君和寧汐之間,他拋棄了寧汐時便註定他已經沒有資格能擁她入懷。
舒恆心裡難受得緊,不敢在屋裡逗留,便提著酒壺出了屋子,外面天色已黯,舒恆沒有離開,而是坐到了桃樹下,那個當年寧汐逝去的那個地方,他提起酒壺,將辛辣的烈酒灌進嘴裡,才覺得舒坦一些,什麼時候開始嗜酒的呢,大概是在他和寧汐的孩子流掉後吧,老天真的不公平,憑什麼他一個酒鬼都活得好好的,而寧汐!他的愛人卻早早的離開了他。
“夫君。”
舒恆勉強睜開雙眼,看見面前的人,笑了:“汐兒,你回來看我了是嗎。”
眼前的女子還是初嫁給他時的模樣。
“夫君,你送給你汐兒的琴,汐兒很喜歡。”
“夫君,以後有空就陪汐兒彈琴好不好。”
舒恆伸出手想要觸碰眼前的女子:“好,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陪你做什麼都可以。”
聞言女子笑得更燦爛,可漸漸的卻變了神色,臉上沒了笑容,臉色蒼白,一雙含淚的雙目狠狠盯著他:“你為什麼要維護歐陽玲,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舒恆,我為什麼要嫁給你,我為什麼會愛上你,舒恆,我後悔了。”
“舒恆,你說過你會好好待我的,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舒恆,我恨你,這一生我都不會原諒你。”
舒恆踉蹌著站了起來,上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汐兒,你可以恨我,但別折磨自己好不好,汐兒,別哭,別哭。。。。。。”
舒恆終究沒有抓住寧汐,他看了看雙手,再抬頭,眼前哪裡還有人影,舒恆苦笑兩聲,又是幻覺嗎。是啊,她恨毒了自己,又怎麼肯回來看他一眼。
坐在窗邊一直留意著屋外動靜的曬青見狀幽幽地關上了窗戶,峨蕊見狀,放下手中的繡帕說道:“他又喝醉了?”
曬青點了點頭,忠毅侯這些年在外人看來除了性子更冷了些並無任何變化,但只有她和曬青知道,那個男人常常醉倒在院子裡。
峨蕊想了想,取了一盞燈籠,走了出去。
“侯爺,更深露重,您該回去了。”走到舒恆身後,峨蕊如此說道。
舒恆轉過頭,露出一絲苦笑:“回去?回哪兒,沒了她,我哪裡還有歸處。”
“以前哪怕她恨我入骨,至少她還在這裡,這裡就是我的家,可如今呢,我還有家嗎?”
峨蕊頓了頓,輕輕說道:“夫人的牌位就在這裡,這忠毅侯府自然是您和夫人的家。”
舒恆搖了搖頭,晃悠悠地朝院外走去,他這一生過得何其失敗,他愛的,愛他的,他都沒守護住,他太過天真自負,他以為給寧汐修建一堵高牆,將她阻隔在真相之外,就能給她留一片清淨之地,卻從未問過她,他給的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見舒恆離去的背影,峨蕊竟有一瞬覺得不忍:“夫人她,她在最後的日子裡過得很平靜。”所以,你做的一切並不是白費。
舒恆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峨蕊知道,她說的這些話,那個人根本聽不進去。那個人的心許早就死了。
“他們不該這樣的。”突然,曬青的話從峨蕊身後傳出。
峨蕊垂眸,不該這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