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難滅下去,索性狠狠掐哭幾個小丫頭,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拿著念珠跑去唸佛,一如既往的,王夫人虔誠無比祈求上蒼能夠讓寶玉出人頭地。
可越唸佛心裡越發的憋屈,也越發悲哀,到最後,竟然眼眶都漸漸溼潤。
瞧瞧人家趙姨娘,有兒萬事足,比她二哥還好用,她那賤小子才多大年紀!!!
可寶玉呢,成天不惹是生非也就阿彌陀佛了,明明是個有來歷的,怎麼就成不了事!怎麼就不能給她撐撐腰,當初她的珠兒這麼大了也知道護著母親!
想當年,他珠兒還在的時候,老太太何曾敢當面給她臉色瞧,雖然暗地裡小動作不斷,但在珠兒面前,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剋制受禮的,可如今呢,老太太當著寶玉的面說她還少麼?
偏寶玉這臭小子不知道給他娘說句話,這麼討老太太喜歡有什麼用!!!
想起她死得早的珠兒,王夫人就更加討厭賈政這老混賬,若不是他逼得,珠兒怎麼會考科舉考到吐血,怎麼會讓老太太那樣寵著寶玉,真真兒就給寵壞了。
想著想著,又想起前陣子寶玉突然病得不輕,王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去把馬道婆請來,趕緊的。”
“唉,太太。”金釧迅速跑出去,大大的眼珠子一轉溜,嘴角裂出個愉悅的弧度,今兒個馬道婆又要有不少銀子得,得讓她分一點才是。
不一會兒,馬道婆匆匆趕來,屋內,王夫人淡然無比坐在坑上,見她來了,也算慈和得招呼她坐下,可這馬道婆坐的不過是個下人做的繡墩。
臉上擺著副受寵若驚的樣,可心裡,馬道婆忍不住撇撇嘴,她倒趙姨娘那兒可都是做的坑!
可到底這位太太威嚴重,見她半天不說話,馬道婆越來越有些拘謹,腦門上的汗一點點冒出來,對了,前陣子她還作法害了她寶貝兒子,可別被她發現了,否則非活不下去不可。
“馬道婆,你且別緊張,聽聞你有些道行,還請幫忙算算寶玉的前程如何。”
馬道婆眉頭一挑,耶,還真被金釧那丫頭說中了!!!
真個兒想不到這位做太太的也開始嫉妒趙姨娘了!簡直好笑!她又不是一次兩次聽趙姨娘說委屈,如今風水輪流轉,倒輪到這位太太跟她訴苦來著。
哼,她一直覺得環三爺是個賤種比不上寶玉嗎?她看還真未必,那孩子一瞧就不是好相遇的,也就賈府的人目中無人罷了!
說起來這外頭人都說賈府的三少爺年少有出息,可還真沒聽過有人說寶二爺如何如何,就算聽過,也不過是他入宮捱打和各種風流韻事,根本不值一提。
馬道婆裝著一副高人樣掐指算著,心裡琢磨著怎麼能多從這位太太這兒撈些銀子,“太太,大事不好,寶二爺有最近有血光之災啊!”
“啪!”一個瓷杯被打翻在地,金釧狠狠瞪了這馬道婆一眼,真是個沒眼色的婆娘,太太氣著了還能給她銀子,以為太太都跟趙姨娘一樣呢!!!
“好你個婆子,盡亂說話,寶二爺身上有通靈寶玉護著,怎麼可能有血光之災!”
“金釧丫頭你且別急,太太也別急,只是老婆子掐指一算,竟然發現寶二爺身上的氣運漸漸流逝,尤其今年隱隱有犯太歲的模樣,而且,似乎還有白虎衝撞,難啊!”
馬道婆深深嘆口氣,趙姨娘,你就行行好讓我多賺點銀子,我會給你通風報信的,自然不能讓這太太害了你去。
“什麼?氣運流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太,這氣運之說,說來玄妙,不過這流逝一說,無外乎這麼幾點原因,若不是被人引渡而去,就是自己犯錯引上天修改命理。”
馬道婆這麼一說,王夫人瞬間捏緊了手指,沒錯了,絕對是那臭小子衝撞了寶玉,把寶玉的氣運給引走,難怪前腳寶丫頭後腳晴雯,如今又搭上個林黛玉。
不能留他!絕對不能留他!
王夫人從內心深處認定寶玉不能成才絕對是賈環的原因,如此這番,賈環都成了王夫人心底的一個執念,不除去都過不安生!
隨便給了馬道婆一些銀兩後,王夫人坐在大廳想著法子,如今他們母子兩雖然都在賈府住著,這賈府也是她的地盤,可用的人都不是賈府的,就算吃的東西,都是大太太直接拿過去的,完全無法插手。
原先沒準還可以從大太太那兒下手,如今大太太跟她鬧崩了,等閒人不準過去,就更不用說下藥害人了!
王夫人眼神頗為陰暗,別讓她找到可乘之機。
屋子裡擦著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