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陸宣都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男人站在地中央,良久,忽然窸窸窣窣地聲音又響起。黑暗中,陸宣偷眼看去,朦朧中感覺他好像從口袋裡往外掏出一個東西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陸宣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立馬全豎起來和她打招呼。
阿史那清烈伸出手摸摸陸宣的頭,感覺她的全身僵硬,忽然長嘆一聲。那嘆息似委屈,似情深,陸宣來不及細細品味,只覺得脖子一涼,有什麼東西掛在了胸前。
她嚇了一跳,手動處,似是一個環形的物件。
男人又摸摸她的頭,這次頭也不回的掀開簾子出去了。
陸宣等了良久,終於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她下了地,將蠟燭點上。
雲努兒掀開簾子,一臉訕訕,道:“姑娘……”
“出去!”陸宣臉色十分不好看,口氣嚴厲,小狼好似被驚醒了,一頭竄了出去。
雲努兒嚇了一跳,跟著陸宣這麼久以來,從沒見她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她面上一紅,立刻退了出去。
陸宣開啟床頭的櫃子,拿出一面銅鏡,銅鏡裡,脖子上的是一塊環形的玉質吊墜,色澤深綠,晶瑩剔透,像一枚指環。
陸宣怔住了,原來那天這個玉吊墜被他買去了。是因為自己喜歡,又捨不得銀子,他才買下來的嗎。這樣想著,心裡的屈辱和怒氣漸漸平靜下來。
她看著鏡子良久,忽然又想或許只是湊巧罷了,剛才惹惱了自己,拿這個作為賠禮罷了。
這樣一下,陸宣又覺得像被火燒灼一般,迅速將這吊墜摘了下來,想扔出窗外。想了想,最後卻扔在了櫃子裡。目光觸及之處,怔了一下,櫃子裡面是那本《左湘君列國傳》。
陸宣拿出那本書來,最近事情太多了,她都把這本書忘記了。
當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她很想知道,為什麼當初送她這本書?
西姆街,醉花樓。
二樓的上房裡,一室脂粉氣息混合著曖昧在室內緩緩流動。
一個男人正摟著一個女子在雕龍刻鳳的大床之上調笑,那女子時不時發出“格格”的嬌笑聲。
啪,有東西擊在床柱之上。
那男子立刻放開懷中女子,四周立刻一片寂靜。
男子在床上一滾,落在了床後,手中的劍已出鞘,冷哼道:“什麼人,敢打擾本大爺的雅興。”
屋頂之上傳來一聲冷哼。
屋內男子怔了一下,緩緩將劍收回鞘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消,人斜倚在床柱上,懶懶地道:“你來做什麼?驚嚇了我的美人?還是你也看中她了,要和我搶?”
外面一片沉默。
“算了,等我一下,哎,要不是見你對那人用心,我還當你那方面有問題呢,連醉花樓也不屑踏入一步,真是不知情不知趣。”屋內男人一邊穿衣服,一邊不忘調侃。
出了醉花樓的大門,一陣疾風直向面門襲來,那男子急向外躲,雖然閃避開來,後面長袍卻被樹枝劃出了一道長痕。
“阿烈你——,怎麼回事?”男子怒了,將腰上佩劍扔給旁邊的阿拓,赤手空拳和那個一臉陰翳的男人打了起來。
打著打著,男子忽然興奮了起來:“阿烈,好久沒有和你打架了,你的身手進展的不錯啊,好好好,再來。”
阿史那清烈聞言,停了下來,看了對方略顯狼狽的樣子,忽然冷靜了下來,轉身就走。
“哎,你怎麼回事,耍我啊。”男子在後面喊。
一身黑衣的阿拓靜靜站在旁邊施了一禮道:“十爺……”他語氣一頓,有些猶豫。
阿史那清朗詫異挑眉:“今天你們這對主僕好奇怪,一個一言不發,上來就開打,一個吞吞吐吐,欲說不說的。”
阿拓道:“其實,其實……”
“你要不說,我走了。”阿史那清朗轉身作勢要走。
阿拓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十爺,這件事是我自己要問的,你別和九爺說。”
“好了,你說不說?”阿史那清朗忽然好奇死了,阿拓與他那個主子一個樣,都是不樂意說廢話的主,平日裡惜言如金的,讓他倆說句廢話,有時候比在沙漠裡找個水源都費勁。
“其實,我是想問問……想問,該如何……該如何讓姑娘家高興?”說到後來,阿拓的臉如火燒。
“哈哈哈——”,阿史那清朗一怔,等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實在忍不住爆發出長笑。
阿拓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