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睡過……吧。”
然後她動作迅疾的一腳踏出門口反手關門,完美的攔下了白澤一把抓起扔向她的枕頭。
***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遠到那所本丸的回憶都已經隨著千年前的記憶一起被時間消磨去了原本的形狀和色彩,偏偏只有有關那個人的記憶烙刻下了最深刻的印記,只需要一閉眼稍加回憶,那個人最初的模樣就輕而易舉的出現在眼前。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人類的感情居然可以扭曲成那個樣子——
那所本丸的女主人,很美。
宛如雍容端麗的絕豔牡丹,手腕和髮飾上的金銀玉翠裝點著她嬌媚的容貌,奢華豔麗的十二單衣更是日日更換。只能說,女主人那份驚人的美,哪怕是與傳說中的天下最美之劍相比也是不會顯得遜色的。
然而這代價也是極大。
她每隔三五日便要出門去尋覓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孩,用她們的鮮血沐浴,更剝下來女孩子們柔軟的肌膚煉製成藥膏塗抹自己,髭切曾經親眼見過女主人暗中煉製藥膏時候瘋狂又滿足的表情,而她當時手中那罐碧色的藥膏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味道。
屍體的味道。
“我美麼?”這是她最常問自己刀劍的話,但是她通常也不會去尋求一個答案,而是自顧自的摸著自己細膩滑潤的臉頰,幽幽嘆息起來。“再美又如何,她都不看我了。”
然而這麼說著,她依舊用這樣血腥又殘忍的法子呵護著自己的美豔皮囊。
髭切只是漠然的看著——女主人的行為並沒有威脅到本丸其他刀劍的性命,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政府的肅清人員,然而她的行為始終避不過本丸偵察度極高的短刀,當那一室的血腥暴露在所有刀劍面前的時候,面對著眾叛親離的局面,她的態度居然異常冷漠。
理所當然的,本丸的女主人被鎖起來了,而其他刀劍也遞交了要求轉移本丸的申請書。
髭切圍觀著這一切,眯起了眼睛。
這樣不行。
髭切與弟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當天晚上他們兩個就出現在了本丸囚禁審神者的地方,膝丸遞過最後一罐沒有被毀掉的藥膏,看著女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它塗抹在臉上,哆嗦著手挑出一部分溶水喝下,看著鏡中自己重新變得年輕貌美,原本枯黃的頭髮也恢復了往昔的墨黑柔順,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樣,她是不會來的。”
俊美的一雙付喪神用蠱惑的語氣說道。
兩雙漂亮的金橙色眼睛在夜色的映襯下,像是準備狩獵的野獸。
那人是最鋒利的刀,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問題本丸就親自來處理。
髭切微笑著,膝丸舔了舔嘴唇,跪坐在在審神者的背後的他緩緩拔出了鋒利冰冷的太刀。
所以啊……
我們需要讓這裡成為最危險的地方,她才會來啊。
充滿著瘋狂怨念的鮮血自刀鋒滑落的那一刻,正好站在審神者面前的髭切身上幾乎是立刻出現了代表著暗墮的骨刺,而女人那份隨著時間流逝反而愈發濃郁狂熱的愛意順著她動脈裡飛濺而出的滾熱血液浸透了兄弟倆的刀身,髭切幾乎是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濺上猩紅色的臉,滿手的血腥讓他忍不住屠殺的慾望,身上的骨刺也愈發變得大了起來。
“稍稍忍耐一下吧,兄長,我們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這麼一點的時間。”少了皮囊的阻攔,原本拘禁在這具身體裡無數淒厲的怨魂終於蜂擁而出,膝丸略顯厭惡的用刀尖挑起一塊乾淨的布料擦拭著刀刃上的血漬。“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呢。”
鬼也好刀也好,索性一併斬了吧。
這句話不約而同的浮現在兩兄弟的心裡。
“那麼……到鬼退治的時間了。”
***
“我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九嬰一臉古怪的看著不打招呼就大大咧咧出現在自己房間的鶴丸國永,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吸了白澤的靈力後,原本肆虐在經脈中的瘴氣已經褪去了不少。她皺著眉思索了一下:“當時那個本丸就剩下源氏兩把刀了,膝丸重傷倒在一邊,我湊上去想問問……然後就被突然出現在背後已經出現骨刺的髭切砍了一刀。”
鶴丸國永皺起了眉頭。“憑主殿的實力居然沒有發現?”
“唔……大概因為當時髭切身上有他們審神者的血吧……那個氣味感覺有些熟悉,所以一時間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