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羨慕你。”
“羨慕什麼?”
“他朝著你這裡開了一槍。”男人翹起唇角,眼睛裡帶著某種說不清的陰暗,“如果他能朝著我開一槍,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快…感。”
時缺沉默了一會,抬起手把男人的手從自己肩上拿開,語氣裡帶了嘲諷,“瘋子。”
男人眼神一動,忽然反手抓住了時缺的手腕。“我就是瘋子。”他舔了舔嘴唇,笑起來,“你剛剛的表情和他真不是一般的相像……真是讓人愉快。”
時缺心底一沉,厭惡翻湧了出來,他甩了甩手,沒有把男人的手甩開,“手。”
“嗯?”
“放開。”
男人低低的笑了出來,時缺稍稍眯起眼,側過臉,斜斜看著男人的目光帶著輕蔑,“瘋子,如果我說我可以學時缺的樣子給你一槍子,你放不放手?你知道,我是個演員。”
男人越發的興奮了,卻還是沒有放開時缺的手,時缺不耐煩的抬腳就朝著男人踹了過去,趁著男人躲開的功夫,迅速收回手後退了幾步。
變態。時缺沉著臉,這是他在幾年前把這個詞送給席泱後,第一次也把這個詞送給了其他人。
驚訝在男人臉上只停留了一會兒,很快他又抬起手,覆在臉上笑了出來,時缺漠然的看著他,心裡開始思索要不要離開。
男人在笑夠了之後又朝著時缺走了幾步,沒有要再次抓住時缺的意思,只是離他近了些,微微傾了上身,當著時缺的面親吻了一下手裡的墨鏡。
他咬了咬鏡架,虎牙露出來,“到現在還沒有自我介紹,真是太失禮了。”
原來是不認識的人。
時缺微微挑了眉。既然是尤漠和他都不認識的人,看來這個人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不然不至於會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追到這裡來和作為“尤漠”的他說話。
男人擺弄了一下鏡架,“我是魏白,等你工作開始了,大概不久我們就會有機會碰面。”
他撅起嘴唇,眼神曖昧的,“這副墨鏡我就收下了,下次再見面我會回禮的。”
時缺笑笑,沒說話,至於魏白,他像是已經玩夠了,轉過身就朝著一邊下山的樓梯走了過去,拿著墨鏡的手還抬起來朝著時缺揮了揮。
時缺並不喜歡這種行動詭異的人,但不代表他不善於應付。魏白話裡的暗示他能聽出來,那個人以後似乎會樂於給他添各種麻煩,不過時缺也不會因為害怕就去迴避。
更何況,他還隱隱的覺得,魏白似乎知道一些他和席泱都不知道的東西。
在A市祭拜過了父親的墓碑之後,時缺一刻也沒有多停的開車回到了H市,天色已經很暗了,連著車裡也變得昏暗了起來。
尤漠的身體並不好。這是時缺這幾天“使用”過後的結論。
以前不眠不休的公司生活即使時缺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可能也不會有了,尤漠的身體對於疲乏感的敏感性極高,基本上一做什麼費心力的事情,過不了多久大腦就會開始昏昏欲睡。
時缺沉著臉,他剛從高速公路上下來,就差點轉錯了方向盤,尤漠的身體在高速公路上的高速賓士兩小時之後已經到了極限。
這樣的身體,時缺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麼適應作息時間極其混亂的藝人生活的。
在又一次差點把剎車當油門踩之後,時缺理智的停下了車。
他掏出手機,在僅有認識的三個人的號碼中左右掙扎了一陣之後,手指剛按上那個號碼,手機的介面就跳轉了。
席泱打電話過來了。
雖然時缺本來就打算給席泱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但是被席泱這一搶先,心裡就各種不是滋味。
“你還沒回來?”席泱的那一邊有細碎的敲鍵盤的聲音。
“我剛下高速不久。”
席泱朝著一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轉了回來,語氣裡似乎帶上了一些怒火,“哥你現在應該已經累得開不了車了吧?怎麼不早點打電話?”
還真是對尤漠的各種習性都清楚得了如指掌——時缺面無表情看著前方車燈照亮的一片地,“我總不可能在高速公路上停車等你來接。”
其實時缺還想順便指責一下席泱對他說話的態度,就像是教育時離那樣,兄弟關係似乎能簡單的在他們之間豎起一道牆,但是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尤漠和席泱之間的糾纏,如果他說了,免不了席泱要起疑心。
席泱沉默了一陣,“在哪個路口?”
時缺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