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這麼久,居然都沒被人發現,這不可能是周婉儀一個深宮女子能做到的。”
坐在他下首的顧棲介面道:“但是目前為止,他們只是在搶佔王都,完全沒有地方勢力呼應,這符合一個深宮女子的見識。”
秦王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一拍桌子:“如今父皇死的不明不白,當兒子的,必定要為他報仇,趙明義,你去一趟東南,把我的兵……”
“王爺,不要輕舉妄動。”顧棲抬手,他狐狸般的眸子眯了眯,“這世上拼兵力,有誰拼得過六殿下?如今這情況,他不急,我們才能急,他急了,我們就不用急了。”
秦王這回卻聽懂了,若是平常時候,老頭子還在,他還能從其他地方抹平兵力方面的不足,但是這會兒老頭子沒了,撕破臉後,能靠的只有兵力。比兵力,就算老三那邊說破大天把北陵軍都說到手,他們兩個加在一起還是不夠老六一鍋燉的。
亂軍不算個事,但是亂軍平定之後,由誰坐上皇位就是大事了,看這勢頭,他仍然沒什麼希望,萬一擅自調兵惹了老六的眼,以後再想有什麼動作就難了。
顧棲見秦王一臉的若有所思,也不打斷他,他目光往寺中大殿上轉了一圈,微微的擰眉。
“有誰,看見東宮的那位了?”
秦王抬起頭,忽然站起身來,“我不是專程分出一隊兵去接承遠了嗎?人呢?趙明義!”
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將軍苦著臉走出來,半跪在了地上:“王爺,不是我沒派人去,而是東宮那裡被團團包圍著,我們的人要想不驚動亂軍把人帶出來,根本沒可能啊!”
秦王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暴怒道:“那幫亂軍是個什麼東西?驚動就驚動了,你居然把承遠留在了裡面?長宣呢?”
他一把揪起趙明義的領子:“你是不是把長宣也陷在裡面了?啊!”
趙明義像只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不說話,秦王看著怒火更熾,如果這個廢物不是他的表弟,他早就一刀砍了。
秦王丟開趙明義,“傳令下去,帶一列精兵,跟我去……”
“王爺,不可。” 顧棲出聲道。
秦王回頭看他,一身的威勢足以止小兒夜啼,顧棲只是溫和的說道:“昨日我們是事先得到的訊息,逃出之時,亂軍還沒出動,只是那個時候,他們就包圍了東宮,足以說明他們就是衝著東宮裡的那位去的,以我們現在的兵力,誰去都是送死。”
秦王慢慢的冷靜下來:“所以,承遠現在很安全?”
顧棲微微眯了眯眸子,忽然說道:“王爺,等不及六殿下了,我們調兵。”
第7章 天上明月
“你說陛下駕崩了?”裴越驚聲叫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你們傳遞訊息用了多久?”
跪在大帳中央的傳訊兵剛剛才從馬上下來,氣都沒喘勻,“回稟王爺,是,是前天發生的事情,訊息封鎖的很嚴,我們的人走後沒多久宮裡就戒嚴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批兵力,把整個王都都圍住了,大約有二十萬,秦王也在緊急從東南調兵,王爺,我們再不回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江翎的眼裡閃過刀鋒般的光芒,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極為自傲的笑容來,“沒有什麼來不及,打到王庭,我只需要十天。裴越,你回大營,帶上你二十萬裴家軍,去王都,把屬於我的東西都搶回來!”
裴越深吸了一口氣,難得的十分正經的抱拳道:“王爺,這不妥。您去,這是眾望所歸,屬下去,是名不正言不順。”
江翎:“你想違抗軍令?”
裴越還要再說什麼,江翎揮手:“我現在命令你,回大營。”
裴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江翎語氣軟和下來:“王都暴。亂,我很擔心小衍,裴越,我只相信你一個人,你不去,我真的不放心。”
裴越沉默了一會兒,霍然起身朝帳外走去。
鎮國侯裴家是世代將門,先祖裴琦用兵如神,跟隨太宗開國,立下不世功勳,和朝廷的兵馬相比,裴家軍在百姓中的聲望要更高一點,即使是在軍中,裴越的身份也是很好用的,調兵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只是帶了江翎的手書,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了調遣集合整兵出發這一系列步驟,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從漠北到王都足足有數千裡,即使是急行軍,也要四五天,這還只是騎兵的速度,步兵要更慢,但是他們人數和亂軍持平,且不論戰鬥力,他們絕不能被以逸待勞,落了下乘,所以最快也要一個多月才能趕到。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