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告訴他,顧棲找他要說的事情肯定不簡單,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為這個小插曲,江衍聽課的時候格外分神,他還在揣測顧棲的意圖,不防被一戒尺打在了手背上。
細嫩的手背先是被戒尺一震,隨即紅成一片,戒尺印附近更是青紅帶紫。
罪魁禍首完全沒有不好意思,他木著臉,還是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他彷彿很久沒有說話了,聲音乾乾的,一字一句:“認、真、聽、課。”
江衍被拍得鼻子一酸,他連皇帝都要當不成了,等到他被廢或者禪位,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封個小爵位,拿著俸祿混吃等死,現在學這些有什麼用?他還不如好好洗乾淨脖子等著人來取呢!
蔣曉風看到江衍一雙漂亮的眼睛裡迅速積蓄起淚滴,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懷疑的用戒尺敲了自己一下,並沒有多疼,還是他剛才力氣用大了?
江衍是真的害怕了,他從來沒有面對過這些,沒有人教過他應該怎麼辦,他已經做好了拱手讓江山的準備,但是江山讓出之後的未知才是他最恐懼的,他和六叔數年未見,幼時那點相處的情分連他自己想起來都模糊,別說其他。
越想越害怕,心就像被浸泡在雪水裡,一寸一寸,冷得徹底。
“別哭了,我,不打你了。” 蔣曉風努力的說道,但是發音還是有點乾澀,像兩片琉璃瓦摩擦的聲音,聽得人難受極了。
江衍抬起頭,看到蔣曉風滿眼的關切,愣了一下,今天連許太傅看到他都搖頭嘆氣,不再和他多說話,這個一直被他幹晾著的蔣太傅,居然會對他關切?
他不說話了,慢慢的擦乾眼淚,幾天來第一次對蔣曉風彎了彎嘴角:“謝謝太傅。”
蔣曉風大大的烏瞳微不可見的縮了一下,想要隱藏什麼似的背過身,髮絲間卻露出了兩隻通紅的耳朵。
“繼,繼續跟我念……”
握著書卷,江衍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