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第一時間江玄嬰就懷疑到了太子妃裴氏身上。
江衍的臉色很冷靜,冷靜的幾乎有些僵硬。
江玄嬰擔心的看了看他,“看來殿下已經把什麼都告訴你了,承遠你……”
“我沒事。”江衍輕聲說道,“我該高興,父親活著,照他的口氣看,母親也應當還在人世。”
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到現在父母雙全,已經算是幸運了。
江玄嬰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其實有什麼的?再壞也不會比當初壞了。”
江衍低低的笑了笑,想起那時大殿上,被江玄嬰逼著一步步後退著,避無可避接過玉璽的情景,居然恍如隔世一般。
他看著江玄嬰俊美無雙的面龐,靜靜的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即使被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弄得頭腦昏沉,他也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放鬆,不僅僅是因為見到了父親,更是因為明白了江玄嬰的心意。
少年毛糙的發頂輕輕的掃過臉頰,有點癢,江玄嬰忍不住抬起手,輕輕的給江衍梳理了幾下頭髮,江衍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由著他擺弄。
雖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一切都被重新見到了父親和知道自己的母親尚在人世的喜悅掩蓋住了,江衍輾轉了一夜,終於還是決定去見江澈,他想要好好面對這件事情。
這下,卻輪到江澈發愁了。
到底要怎麼才能讓江衍接受,他的生母其實是他的表哥這樣有些奇怪的設定?
江衍問得認真,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自己的生母身份不高,甚至是宮中伺候人的宮女的準備,但是看著父親為難的神色,他覺得可能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一點?
江澈看著江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按照這兩天查到的事實和他那段模糊不清的回憶來看,裴傾大概確實就是江衍的生母了,不是他醉了酒連男女都分不清,而是裴傾他……身體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雖然他不在意,但是要說給兒子聽,大概還要面對他驚疑不定的眼神,即使江澈臉皮已經修煉到家,也覺得尷尬。
見江澈久久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江衍才猶豫了一下說道:“父親,可是母親身份上,有些不便?”
宮女的不至於說不出口,身份更低的……父親不可能接觸得到,更別說能遠遠的看著他見禮,莫非,會是別人的妻子?想到這個可能性,江衍臉一陣發白。
江澈尷尬,卻沒有欺瞞江衍的意思,他咬牙,含糊不清的給江衍解釋了他那段被耍得團團轉的日子,提到裴傾的時候,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那時不知是他,後來只聽人說裴家的人接走了太子妃,之後,便有了你。”
江衍聽得呆愣愣的,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裴傾……小表哥,生了他?
“這,會不會是弄錯了?”江衍磕磕巴巴的說:“我……怎麼會,他,表哥他……”
江澈見他這樣,反而慢慢的恢復了雲淡風輕,他彷彿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做到這個地步,必然有裴勝的配合,可他卻不知安平侯和裴氏偷情,生下長宣,要不然也不會把她嫁給他的兒子了,大約他也不知道裴氏背叛,還出賣了他們。”
裴勝就是鎮國侯的名字,江衍剛剛聽到這個名字,幾乎有些陌生,隨即才反應過來,不能再叫舅舅了。
江衍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想起來時發生的事情,他一陣心冷,一個大活人在過往的的日子裡不會沒有見過外人,想要把她在外人眼裡的印象完完全全的變成第二個人,必須有人配合,而像裴氏這樣的身份,和她配合的人身份低不了,那個據說畏罪自盡的李任剛剛好又是裴勝的心腹,這件事情,他必定是知情的,也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裴勝要殺人滅口。
李任的戰績他曾經瞭解過,一個非常忠心有能力的將軍,在漠北的時候曾經做到過副帥的位子,一生敗績寥寥,他是裴家軍出身,對裴氏一族忠心耿耿,在鎮國侯從漠北退下之後,也就卸去了官職,跟著他來到了北陵大營。說是天子腳下,其實是明升暗降了,十萬兵權不在手的將軍,還不如一個帶著幾千人的校尉。
江衍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自己曾經落魄時唯一的依靠,他忍了忍,不再讓自己想下去。
江澈見他模樣,也點到為止,不再提起。
春闈在即,人已經找到了,最主要的是知道了父親還在人世,過的很好,江衍不想在江南多待,再三確認了江澈並沒有和他回去登基的意思,無奈,只得踏上了回北陵的路程。
來時他們騎的是馬,回去卻正趕上了春汛,走水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