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威嚴,一雙漂亮的秋水一般的眸子也時時刻刻閃著晦暗不明的光亮,拿去朝堂上這叫君王氣勢,放在山野小老百姓的眼裡,除了高傲就是高傲,讓人討厭。
江玄嬰糾結了一下,起初還試圖引導江衍,但是到後來他就放棄了,江衍是皇帝,皇帝不靠裝可憐吃飯,就是教會了又能怎麼樣呢?何況,真的是沒什麼時間了。
江玄嬰想了想,找來一個和江衍身形相仿的下屬,讓他戴上面具,也不用說什麼做什麼,只要隔一會兒就去客棧二樓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站在視窗臉色蒼白的吹吹風,眼神憂愁一些,自然有他收買的那些人幫腔傳話。
江衍十分猶豫,他也發現了最近的流言走向,在還沒有確認父親是不是找了新歡的情況下,整個金平府的人都已經給他打上了負心漢的大印,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江玄嬰卻不覺得,在他看來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事情鬧得越大,越能被江澈知道,至於名聲,他相信以當年太子殿下的心性,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不在乎就有鬼了!
楊嚴摸摸被書砸到的鼻子,認命的蹲在地上收拾起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書房,對江家的少主起了一份敬仰之心。初生牛犢不怕虎,古人誠不欺我。
楊嚴一邊摸摸的收拾書房,一邊在想措辭,被這樣抹黑,以主子的脾氣,估計過一會兒就要讓他去把那個江家少主弄死,但這人畢竟救過小主子的命,他要怎麼措辭才能讓主子打消念頭……
江澈發完脾氣,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他的脾氣陰晴不定,但變化總是很快的,楊嚴早就已經習慣了。
“你去,把那個江家少主……”
楊嚴臉一苦,立馬跪倒在地,“主子,那人畢竟對小主子有恩啊!”
江澈臉色古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讓你把人帶過來。”
楊嚴呆了一呆,傻愣愣的說道:“主子要見小主子嗎?”見過小主子之後,是不是就要回去王都了?
“下手隱秘些,只帶那個江家少主。”江澈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我是不會再見承遠的。”
楊嚴不敢勸,其實要不是後來知道小主子的確是主子的血脈,只憑他流著的那一半血,他就該死上無數回不止了。
江澈輕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也有些茫然,明知道當年的事情不能怪罪承遠一個孩童,劫處逢生之後,他也曾經悄悄的去看過許多回,但也許是近鄉情怯,他總是不知道應該拿這個流著自己血的孩子怎麼辦。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不能再見承遠,父親在他心中已然是個負心人,若是讓他知道他溫柔的孃親……再堅強的孩子也會受不住。
“把人帶到別的地方去吧,我不想在家裡見別人。”江澈轉移了話題。
楊嚴則是呆呆的看著自家主子,主子說,這裡是家,這裡只有他和主子,是他和主子的家嗎?
江澈嫌棄的踢了踢楊嚴的屁股:“傻愣愣的,這裡要你收拾嗎?還不去辦!”
他只是輕飄飄的抬了一下手,原本地上散亂的器皿書籍都顫了一顫,像是被什麼力道牽引一樣,慢慢的飄回了原本擺放的位置,已經碎掉的東西被規整起來,堆到了角落。
楊嚴卻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知道,主子的進境總是很快的,就是哪一天飛昇了也不稀奇。
江澈的表情更嫌棄了,他以前的那些的下屬一個比一個的好用,偏偏想不開願意跟著他死的人除了死士,就只有這麼一個傻大個。
楊嚴嘿嘿的笑,把地上的碎片堆收拾好,順手關好窗戶,這才走了出去。
江澈一抬手就把窗戶開啟了,他站在窗前,吹著一陣一陣的冷風,眼眸裡滿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為什麼一定要讓承遠知道他還在人世?為什麼要帶著承遠過來找他?江家的那些人究竟有什麼打算?
夜色涼如水,江玄嬰打了個噴嚏,準備關好窗戶,由於換了金平府的客棧,客房充足,江衍也不願意和別人擠一間房,他有了個單獨的房間和一張大得多的床,但是江玄嬰發現自己睡得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半夢半醒間伸手,摸到的卻只是冰冷的被褥,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忽然的驚醒。
於是……一個躺在床上的人和一個站在床邊的人大眼瞪小眼起來。
楊嚴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家的少主這樣敏銳,他的境界至少要比他高出兩階,愣是被發現了,江玄嬰則是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沒有喊叫,一個能悄無聲息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