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嘉一拍桌子,猛然抬頭看向被嚇了一跳的荀彧:“潁陽。去潁陽蔡府提親時,伯直兄曾用這個招待我們。文若可還記得?”
荀彧一臉恍然大悟點點頭:“確實是。我記得當時蔡伯直曾說這是你未過門的夫人釀的。”
戲志才聽了立馬精神,指著郭嘉:“你看你看,我就說我沒騙你。你夫人她剛才絕對在這裡。”
郭嘉挑挑眉站起身,看看櫃檯後的簾子,抬腳欲上前去。就見酒肆門口自己書童柏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一見郭嘉,立刻抓了郭嘉胳膊,喘著氣說:“先……先生,蔡家……蔡家老爺來了……正在咱家呢。夫人讓我通知你趕緊回去。”
郭嘉一愣,看著門簾狠狠地揮了下手。扒開柏舟的手走到店小二面前說:“煩勞轉告貴東家,就說此酒郭嘉還未品出其中三味,以後還勞煩她親自指點。”說完轉身衝荀彧戲志才揮手告別,快步走出酒肆。
柏舟一見自家先生走了,趕緊跟上。而戲志才則摸著下巴看荀彧,眯眼壞笑著說:“你說,明年他成親時,我們能不能舀這個一次喝個夠?”
荀彧莞爾地看了眼崑崙觴的酒罈,慢吞吞來了句:“或許那天我們也能讓他一次喝夠。”
戲志才點頭頗為認同地看了看荀彧,然後道貌岸然的倆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蔡嫵對前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這時的她正在後院的屋子裡看著薛林舀給她的厚厚的賬本一言不發。人老成精的薛林在聯想了少東家匆匆給二姑娘定下的婚期以及二姑娘自來了陽翟以後就有些恍惚走神的模樣,很自然的聯想到:或許,自家二姑娘對這樁婚事並不滿意。
善心的薛林叔叔輕輕地搖頭嘆了口氣,坐在蔡嫵對面清清嗓子,引起蔡嫵注意後,以長輩的慈愛看著蔡嫵:“二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
蔡嫵愣了愣,勾出一個淺笑衝薛林搖搖頭。
薛林見她不想說也不惱,只依舊看著蔡嫵說:“姑娘就是不說,我也能猜出兩分:姑娘你可是在為親事的事憂心?”
蔡嫵臉色顯出一絲複雜。
薛林暗道:看來是真的了。想著薛林一挑眉,以一種陷入回憶般的狀態看著蔡嫵說:“姑娘,好歹您叫我一聲叔叔,當叔叔的說句不中聽的話:日子怎麼樣,都是人過出來的。你想著它好,好好的相處著,它就過得滋潤些;若是你一開始就覺得自己過不好它,即便金山銀山在手,你也不一定覺得高興。姑娘,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蔡嫵抬頭看著自己對面的薛林,忽然有種錯覺,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但似乎不想跟自己明說,在以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不管許親會怎麼樣,好好過日子才是最真實的事。
蔡嫵感激地衝薛林點點頭:“阿媚明白。薛叔叔放心吧,阿媚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自己、對蔡家最好的。”
薛林細細地看看蔡嫵,發現她不是在敷衍自己,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跟蔡嫵說:“二姑娘在這裡慢慢看著,我去前頭看看,若有不明之處可去前頭尋我。”
蔡嫵也站起身送薛哲:“薛叔叔自便即可。”
薛哲攔下蔡嫵後,自己掀了簾門,來到前頭鋪面。而店小二一見自家掌櫃一個人出來,很是驚訝,探頭看看薛林身後,發現沒有蔡嫵影子,不由猶豫起來。
薛林一巴掌拍店小二腦門上:“你尋摸什麼呢你?”
店小二捂著腦門衝薛林辯解:“掌櫃的,剛才二姑娘讓送了一罈崑崙觴給荀先生他們一桌,剛才郭先生走的時候留了句話讓我帶給二姑娘。”
薛林眉頭一皺:“郭先生?哪個郭先生?”
小二小聲解釋說:“就是二姑娘夫家的那個郭先生。”
薛林擺擺手,指指簾子:“那你去跟二姑娘說吧。她現在人在後頭呢。”
小二點點頭,然後依舊捂著剛才被薛林拍紅的腦門往後院傳話去了。
蔡嫵這頭有一搭沒一搭翻著賬冊,店小二開門進來了。劈頭就是一句:
“二姑娘,剛才受酒的那位客官讓我轉告說:此酒郭嘉還未品出其中三味,有時間請您親自指教。”
蔡嫵一時愣住,等反應過來手中竹簡應聲而落,眼睛睜圓看著店小二,猛地立身站起:“你剛才說什麼?郭嘉?”
小二被蔡嫵動作嚇一跳,木木地點頭:“郭嘉郭奉孝先生說的。”
蔡嫵聽完嘴巴微微張了張:一個她從來不曾想過的念頭衝入腦海,她被這個念頭嚇得心頭一跳。緊接著甩開店小二就往前面走。
從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