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眾人被這情景弄得有些發懵,正搞不懂自家媳婦兒們在做什麼,就見為首的丁夫人衝身後一個侍女招了招手,侍女會意,把一個托盤奉到了丁夫人手間。
丁夫人佇立道邊,神色從容地看著曹操他們的戰馬向前,目光平和地等待他靠近。在相距百尺的時候,丁夫人移步道中,手舉了托盤過頂,裙裾未撩,就這麼直直跪在了道上。
這下不止曹操那群要出征的將領,就連出主意的蔡嫵都有些發傻了:丁夫人,你這算是擅該劇本,咱們說好的,不是這麼來的。
可是前頭丁夫人都聽不到了,而且人家已經做出來這事,你就是攔也晚了。於是後頭夫人裡在蒙了一下,互相對看幾眼後,以見機最快的曹仁家莊夫人為首,一個個也跟著到了路中間,“噼裡啪啦”跪了一地,蔡嫵是躲在丁夫人身後,邊跪邊腹誹著自我安慰:我這不是歸那個人,我這是跪謝許都那些將要出征,浴血奮戰,護衛許都的將士。這一跪,不冤!
曹操那邊群人都有些傻眼了,眼瞅著這“呼啦啦”跪了一地的貴婦,一個個頭疼費解地翻身下馬。曹操有些著急又有些困惑的大步走到丁夫人跟前,剛要出聲問一句這是怎麼回事?就見丁夫人已經聞聲抬頭,眼看著曹操一字一頓:“曹門丁氏攜諸夫人代許都上下婦孺跪謝許都出徵將士!”
曹操呼吸一滯,將問出的話也停在了唇齒間。良久,他才伸出胳膊,想是要架起丁夫人,卻被丁夫人輕輕掙開,把托盤往他面前舉了舉。
曹操遲疑地看了眼托盤,最終一把撩開托盤上的紅布。顯出下面一方摺疊整齊的軍旗。
曹操眼睛閃了閃,當著幾千雙軍官謀士的眼睛“唰”的一下展開了旗幟。
紅底黑字,杏黃旗邊。旗上鐵鉤銀劃,力度萬鈞的纂字:“漢司空:曹”。四字三一排列,全部精繡而成,字型立整,氣勢如虹,彷彿要破空而出般。
曹操眯了眯眼睛,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待仔細看定後,又發現這旗幟下頭有用同色絲線繡起的不甚顯眼的陌生筆體,一個個蠅頭大小,篆著諸如曹門丁氏、曹門莊氏、於門侯氏、張門夏氏的字眼兒。
此時若後頭那些高階將領目力好,看的仔細,一定會在這字上頭髮現和自己平日衣服上繡工及其相似的針腳和如出一轍的繡法。
曹操定定地盯著軍旗看了良久,臉色從最初的驚喜變到後來的正經再到現在的莊重。
他直起身子,展平了旗子,聲音沉厚地說道:“孤代許都將士收下這份大禮。”
丁夫人沉默了下,把托盤放到地上,低低地伏了下去,首放於掌,用只有曹操聽到的聲音說:“你和孩子們一定得回來!無論如何,孟德,請一定帶著他們,平安回來!”
曹操身子僵了僵,目光變得有些微微溼潤。他張開口,極其鄭重地向丁夫人保證:“好。”
丁夫人低著頭笑了笑。站起身子看著曹操,眨眨眼睛,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有些狡黠地低聲問:“你覺得怎麼樣?”
曹操被大夫人這久違的調皮弄得有些失神,放應過來後正兒八經地跟丁夫人說:“很好。若是能在添把火就更好了。”
丁夫人眼睛一眯,手向身後一伸,撈起了剛剛隨著她起身的蔡嫵,跟有些茫然地蔡嫵說:“慧儇,說兩句話。”
“啊?”蔡嫵傻乎乎看著丁夫人,有些搞不明白她意思:話說這幕劇情該是她的導演,怎麼現在演員指揮她來了?
丁夫人捅捅她腰眼,在她耳朵旁低聲說:“代咱們跟將士們說幾句話,要振奮人心些。”
蔡嫵睜大眼睛愣怔地瞧著丁夫人,以及她身邊正有些期待看著她的曹操,嘴張開又合上,最後還是低了頭,怯怯地喃喃了句:“這……我沒有準備……我……還是你來吧。”
說著蔡嫵就往後縮了縮身子,看樣子恨不得把自己藏丁夫人身後。哪知丁夫人比她段數高多了,她剛起步,丁夫人就一把拉了她胳膊,往前一帶,蔡嫵就立刻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了。幾千雙眼睛的目光也“唰”的一下集中在她身上,看的她頭皮發麻,兩腿發軟,還沒出聲,臉就先紅了:既有氣的,又有嚇的!
丁夫人還在後頭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慫恿:“我聽說你跟你跟你們家奉孝吵架時都是他吃虧的。奉孝那張嘴,前一陣可是把文舉先生駁的說不出話來。你既有這才華,棄之不用,豈不可惜?”
蔡嫵登時就被冤枉地百口莫辯,連苦臉都不敢擺出了:敢情司空府最厲害的,不是曹操!這丁夫人陰人,真的更狠!
不遠處郭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