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消化著郭嘉話中含義,不禁有些呆滯:他竟然猜到是張繡投而復反!可看他意思竟然要放任不管!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就為了所謂曹操的成長?他知不知道此役的代價有多大?她還會失去她的義兄!
郭嘉瞧著蔡嫵不斷變幻臉色就知道蔡嫵腦子裡沒想好事。連忙把人拉進懷裡安撫:“阿媚,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算宛城真打起來,兄長也不會有事的。”
蔡嫵僵硬地笑了笑,抬頭看著郭嘉:“如果大哥出了事,我肯定不會原諒你。”
郭嘉一怔,隨即笑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沒準兒現在兄長在宛城正玩得不亦樂乎呢。”
蔡嫵不以為然地僵笑,心裡暗自祈禱典韋千萬千萬不要有什麼閃失。
可惜老天爺似乎沒理會她的祈禱,反而郭嘉那神棍半仙兒似的體質又發揮作用,恰恰言中了此時典韋的處境。
宛城胡車兒的府邸裡典韋正和府邸主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似乎完全忘了來前蔡嫵的囑咐。而府邸主人胡車兒更是沒有絲毫規勸客人少飲防醉的心思,一邊帶著幾個同僚輪番勸酒,一邊暗裡打眼色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酒姑娘繼續斟酒。一眾人將素有海量之稱的典韋給灌了個東倒西歪,直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胡車兒見此輕輕舒了口氣,湊到典韋耳朵邊喊道:“將軍?將軍?”典韋胡亂地揮揮手,翻了個身,趴桌子底下睡得更香了。
胡車兒眼睛一閃,和左右一起搭著手把典韋架起來,扶著踉踉蹌蹌迷迷糊糊的典韋跟他說:“我送將軍回營?”
“好……兄弟,好兄弟……”典韋說完露著一臉傻笑拿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著胡車兒肩頭,把人拍得眉頭狠皺,只想吐血。
回到城外典韋營帳內,胡車兒放下已經倒頭睡著的典韋,扭頭看了看周圍沒人後,輕輕推了推典韋:“將軍?典將軍?”叫了幾聲發現典韋除了鼾聲大做外並沒其他動靜。便躡手躡腳來到兵器架前,將一雙大戟用布裹起夾於腋下,正要轉身就覺四周靜的出奇。
靠著久利沙場的警覺,胡車兒本能得察覺出事情不對,還沒待他回身就聽耳畔“呼”地一聲風起,胡車兒拿著雙戟飛快側身躲過,扭頭就見一身酒氣的典韋正拿雙銅鈴般大的眼睛滿是不善地盯著他。
“你……你不是……”
疑問之詞沒說完胡車兒就被眼露兇光的典韋一把卡住脖子提了起來:“說,你們主子到底在謀劃什麼?”
胡車兒聽完典韋質問後已經瞭然自己剛才是被人矇蔽,不甘地掙扎幾下沒掙脫。嗓子又因為被卡順氣不過,憋的滿臉通紅,胡車兒只瞪著典韋,表情漸漸轉為平靜,帶著不屑冷哼了典韋一聲扭過頭去。
典韋被他反應激得火起,正要手下使力掐人,忽然又想到什麼,狠瞪了胡車兒一眼,抬手一肘子下去,胡車兒就跟麵條一樣,“咕咚”一聲栽倒在了兵器架前。
做完這一切以後,典韋晃晃大腦袋,似乎覺得自己酒醒得不怎麼樣,拎起帳中一盆冷水兜頭給自己澆了下去,然後拎著雙戟滿臉煞氣地就往外衝。到門口見到不明真相的親兵沒好氣地吼了句:“把裡頭那人綁了!”,然後就又以人見人躲,鬼見鬼愁地姿勢往中軍帳方向去了。
在曹營外頭候著胡車兒的張繡左等右等不見人來,不由腦門上火,心頭髮急地帶人往裡衝,卻聽身邊眯縫著眼睛的賈詡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將軍,胡將軍事敗。”
張繡眼一閃盯著賈詡語氣微沉:“先生此言何意?難道要我現在撤兵?”
賈詡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回宛城吧。如今回去或能保住宛城一地。遲了將軍就只能向穰城求援了。”
張繡聞言拳頭緊握,轉身看著早就部署在曹營周圍的幾萬軍士,忽然振臂一揮,喝道:“今日定取曹賊首級!”說完長槍一劃,口氣決然:“左右,護送文和先生回城!”
賈詡一愣,隨即合上眼睛幾不可聞嘆了一句:“哎……到底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嘆完也沒等張繡左右真走上前架著自己回城,直接很識時務地撥轉馬頭,自己向宛城方向賓士而去。
張繡待他走遠,手一揮,衝將士做了個進攻的手勢。至此,金鼓喊殺之聲正式響起,宛城戰拉開帷幕。
正在帳中和鄒氏飲酒的曹操聽到聲音後立馬察覺不妙,剛要起身出門看個究竟就聽門外守著的許諸一個大步邁進營帳,看都沒看鄒氏直接開口彙報:“主公,張繡襲營!請主公火速撤離!”
曹操一聽驚怒交加,扭頭看著鄒氏的眼神更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