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有疑慮不讓想想高祖當初之事。”
曹昂皺著眉費解地回憶。
郭嘉笑眯了眼睛,望天感慨:“他們劉家呀,草包不少,有能耐的也不少。至少這位中山靖王之後就屬於後者。一個人被所有人都說壞不難,被人說的好壞參半最簡單,但若有一個人能讓見過他的人都覺得他是好的,就足以說明這個人心機絕對不會如你所見的那般簡單了。劉玄德就是最後一種人。大公子可知對付這樣的人要怎麼辦?”
曹昂思考了下,眯起眼睛做了個單手下劈的動作:“自然及早殺之。”
郭嘉搖搖頭淡笑道:“非也非也。殺之是最下等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得為之。”
曹昂好奇道:“那先生覺得應該如何?”
“最上等自然是收為己用。此舉最難,卻也是最得益的一種。其次軟禁之,對於危險之人物放於眼前比置之千里之外要安全。最次才是殺人。且此種殺人非同一般。若明目張膽那罪名擬定必須要服眾,否則行刑之日不知有多少英豪甘冒劫囚之險也要就認逃出生天。更不知行刑之後,鋪天蓋地為之復仇者會有幾何?所以嘉以為,若是殺之,以暗殺為先,可選細作,可派間者,可遣死士。殺便是殺了,不留痕跡,一了百了。”
曹昂眨著眼,沉默許久才衝郭嘉又拱手一禮道:“多謝先生,昂受教了。先生慢走。”說完側過身子,給郭嘉恭敬地讓了道。郭嘉倒是不推遲,相當不客氣地拔腿走人了:他現在就想回家睡覺了。媳婦兒不在,孩子也不在,家裡冷冷清清,裡裡外外就他一個主子,他連個陪著戲耍的都沒有。不睡覺幹嘛?
柏舟倒是對他晝寢挺不樂意,因為他家先生白天睡了晚上就精神奕奕地跑酒窖去,抱了酒罈通宵達旦了。這要是讓他們主母知道,回來還不得扒他和杜蘅一層皮?可惜他幾次相勸,郭嘉都全然不當回事,再多說,郭某人就開始哀哀怨怨地抱著酒盅酒罈瞎胡扯:“你看,你家先生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你家主母走前讓我注意身體,不能晚上看公文。你說不看公文又不讓飲酒,先生我幹什麼?總不能招妓吧?哎,等等,我從前怎麼沒想到,不著妓我可以招歌姬呀?嗯,還是今天子廉提醒的好。就這麼定了,柏舟,你去到青樓楚館一類的地方找幾個歌舞姬來。先生自己喝悶酒沒意思。”
柏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家先生有一天居然能趁主母不在的時候辦出這事兒的。這個時代歌舞姬這種職業其實很微妙,除了煙街柳巷外,大家大戶也會蓄養送人,小門小戶也有養的。但一般來說歌舞姬這種東西其實就是侍妾預備役,她們最普通的出路就是在某次宴會被某位客人看中,要麼主人被送出,要麼客人被討要,然後就成了侍妾姨娘之類。最典型應該就是司空府卞夫人和來夫人了。
不過柏舟是從來沒想過自家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先生和主母感情如何,他可是一步步看過來的,從先生路遇主母,從開始的可有可無,到後來的漸生興趣,再到後來的書信往來,老夫人病逝,等等等等,直到主母遣走如夫人時先生真正的敞開心扉,哪一步他不曾旁觀著?若是這樣先生還……那柏舟真不知該如何舉措了。
可是旁邊郭嘉又興致地不斷催促,作為一個跟了郭嘉十幾二十年的書童,柏舟幾乎下意識地就應諾。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飄悠悠出門去招歌舞姬。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在矛盾的祈禱:主母,你趕緊回來吧。先生他太不像話了。不,主母你還是暫時不要回來,不然看到家裡情形,您非得給氣炸不可?
估計柏舟是平時不怎麼燒香的,老天爺沒聽到他祈禱:蔡嫵早不回晚不回,在兩天以後的傍晚臨挨著城門關閉的時辰從潁陽趕了回來。到許都城裡時已經是晚上,待她們車馬到了自家門口按時間算自然又是郭嘉聽音樂看歌舞喝的腦袋微醺的時候。
蔡嫵進門的時候就發現自家院子裡氣氛不對,因為所有下人見到她都下意識地低頭閃避,像是在她發脾氣一樣,蔡嫵納悶:我還沒怎麼樣呢,怎麼一個個都這表現,不是奉孝又出啥么蛾子了吧?
可是等她蓮步輕移到郭嘉所在花廳時,遠遠就聽到一陣絲竹之聲,蔡嫵臉色不由一沉,腦中“嗡”的一聲,只覺熱血上湧,恨不得大喊一通。杜若也臉色難看:她當然知道里頭是什麼?但是她想不到……姑娘才走了幾天……姑爺就……
杜若恨得牙癢,拳頭也是鬆了緊,緊了松,狠狠地瞪了眼守在門外的柏舟後,趁著柏舟不注意,一把把柏舟拉個踉蹌,壓著聲音怒問:“這裡是怎麼回事?”
柏舟快委屈死了,說實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