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回去以後,想了想,終於還是跟蔡嫵開口:“說要不要讓柏舟去趟潁陽把岳母大接來?”
蔡嫵眼睛一亮,剛要點頭,隨即想起什麼有些失落地說:“還是算了吧。家裡哥哥出行,小侄女又才滿月,離不開。孃親要是來榆山了,嫂子一個怎麼操持的過來?”
郭嘉聽完眨眼輕笑,抱著蔡嫵用疼暱地讓倒牙的口吻跟蔡嫵說:“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兒就往潁陽寫信報喜,也讓岳父岳母知道高興高興。”
蔡嫵被郭嘉那句“說啥就是啥”哄的心裡分外偎貼,轉臉瞧瞧郭嘉,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想了想才遲疑地問道:“……今天怎麼知道哄不說是欺負了?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吧?”
郭嘉眼一閃,挑挑眉輕聲說:“要欺負也得等兒子出生以後再欺負。這會兒自然是夫最大。”
蔡嫵聽後一句心裡小小的飄飄然了下。緊接反應過來他說的前一句的意思,不由嗔瞪了郭嘉一眼:“怎麼知道是兒子?萬一要是個姑娘呢?”
郭嘉先是微點著頭地眯眼笑,笑完跑到書房舀了家譜翻著給蔡嫵得瑟:“要是姑娘更好。瞧,郭家往上數幾代都沒見過姑娘的影子。到咱這一輩能有個千金,那可是紮紮實實的福報嘍。”說完接著眨眨眼,似乎準爸爸心理發開始作,手覆上蔡嫵小腹,很是杞憂天地那兒惆悵:“阿媚,姑娘大了,那她將來得嫁吧?”
蔡嫵翻了郭嘉一個白眼後點點頭:這問的不是廢話嗎?哪家姑娘長大不嫁呀?
誰知郭嘉看蔡嫵點頭,表情更不高興了。從背後環著蔡嫵,兩手都落蔡嫵腹間,聲音悶悶地重複:“姑娘將來要嫁了,說要是嫁不好怎麼辦?”
蔡嫵疑惑,愣愣後反應過來郭嘉意思。不由滿腦門黑線:說他爹,擔心的也忒早了點吧?這會兒不論是家姑娘還是家兒子還都是個細胞體呢?就操心成家立業有影沒影的事了。是不是閒的太厲害了還是腦回路又跳躍了?怎麼竟想些有的沒的?
第二天的時候,郭嘉真的寫信給潁陽報了喜,同時差不多內容的信還往荀彧,戲志才,程立郭圖,辛氏兄弟那裡各發了一封。還很細心地問蔡嫵要不要給左慈也報個信兒,說說這事?蔡嫵想了想,覺得左慈那老頭兒沒譜沒溜的,跟他說他可能不放心上;但要是不跟他說,改天他要是自己知道了,那肯定又是一番胡攪蠻纏。於是點點頭,寫了字條,飛鴿傳書給了左慈。
當時蔡嫵也沒當回事,發出去就發出去了,反正左慈這老頭不回信是常有的事。可誰知隔了沒幾天,左慈的竟然自己來了。圍著被他突然的出現弄驚喜了一下的蔡嫵轉了好幾圈以後,癟著嘴,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裡掏出一口袋酸橘遞給她身邊的杜若。然後貌似認真地那裡思索:“說算是學生吧?那這孩子應該算徒孫吧?他將來出生是要教師祖還是叫爺爺?”
蔡嫵喜悅掃盡,崩著臉問:“有這麼論輩的嗎?可從沒叫過師父?再說,就算要認徒孫也該是認信兒。跟這孩子能有什麼關係?”
左慈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然後很是討好的跟蔡嫵打商量:“董信那小子看了,沉悶,教條,無趣得很。不好玩,不要他當徒孫。就看中肚子裡這小子了,要不等他出事教給養吧?嗯,算是化他作放方外,能保健康平安的。”
蔡嫵瞪他一眼,扭頭直接不搭理他。開玩笑嘛這不是,她孩子又不是林妹妹,幹嘛要被這破老道兒化出去?
左慈見此也不生氣,繼續圍著蔡嫵不死心地balabala……說個沒完。後來說累了見蔡嫵還沒有搭理自個兒的意思,悻悻地癟癟嘴,衝著蔡嫵賭氣地說了聲:“小氣丫頭!老道兒連自個兒橘子都送了,都不能禮尚往來送老道兒個孩子玩玩?”
一邊旁聽的杜若聽完這句不禁眼角抽搐:這是她頭一回聽說橘子和孩子之間能劃等號的而且孩子還是玩玩的。看來老神仙果然是老神仙,連這看看事的想法都和凡不一樣啊。
蔡嫵已經被他胡攪蠻弄得煩不勝煩,只好沒好氣地說:“回頭跟奉孝商量商量,等孩子出世叫師祖爺爺成了嗎?最大限度了,不許再討價還價,也別說小氣了。”
左慈聽完,眉眼一彎,滿意了。樂樂呵呵地伸手從袖子裡又掏出一口袋醃製酸梅給蔡嫵:“給徒孫的,不許糟蹋。走了。”說完拍拍手,很是瀟灑地轉過身,臨了又扭頭對著蔡嫵不太放心地囑咐一句:“沒事別送了,怪麻煩的。哎哎,
0〃》可別哭,哭了會生醜小孩的,醜孩子不討喜,舀出去丟。”
剛有些愣怔左慈立刻離開的蔡嫵,被這一句話刺激地傷感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