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舀眼瞟了瞟郭嘉那裡,卻見郭嘉正微笑地衝她點頭,對倆這相處沒有提出絲毫異議,於是也沒再顧忌什麼,小簸籮放一邊,開始跟馬鈞侃侃而談。
之後有好幾天,蔡嫵都像找到新鮮玩伴一樣,跟馬鈞書房嘀嘀咕咕,倆一個精於巧思,一個思路開闊,倒是很聊得來。而且蔡嫵發現,馬鈞這很可愛,平時話不多,處事相當“返璞歸真”,相當率直,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對事上也不大用心。簡單點概括就是馬鈞這情世故上特別像小孩子,顯得有點腦袋缺筋、低情商一樣。
但是要提起他感興趣的這些事,他立馬跟換了一個似的神采飛揚,表情自信。說話也沒有平時那麼磕巴,而是能條理清晰耐心細緻的跟解釋清楚所有不明白的問題,解釋完以後還會不放心加一句:這是均的想法,嫂夫覺得這樣如何?每每這個時候,蔡嫵都覺得他像是待科研所的研究員一樣,全心全意撲搞研發上,外事不問,專業門兒清。
郭嘉對於馬鈞和自家夫湊到一起嘀嘀咕咕這種狀態不抱絲毫反感。也不知道他是對自己極度自信,還是對蔡嫵極度相信。反正他是挺樂呵地看著兩忙忙碌碌,有興趣了還會笑眯眯地加入討論,不時提點看著不著邊,實際上還蠻有啟發意義的建議,然後建議被接受以後看著蔡嫵得瑟的笑。
倒是杜若對於蔡嫵和馬鈞相處提出了點異議,這天抽空的時候,杜若蔡嫵身邊小聲地勸道:“姑娘,好歹注意點兒,別惹了姑爺不高興。”
蔡嫵先是一愣,接著眯著眼睛捂嘴看著杜若呵呵的笑。杜若被她笑的一頭霧水,渾身發毛。就聽蔡嫵特肯定地跟杜若說:“放心吧,他若是連這點兒信任都沒給,那他就不是認識的郭奉孝了。杜若,他比咱們聰明的多,心裡也明白的很,看,自從德衡先生來了咱家就不再有事沒事去給家姑爺搗亂了吧?姑爺這叫禍水東引知道嗎?所以也別整天防賊一樣防著德衡先生,家又不是小偷。”
之後,蔡嫵就又照樣跟著馬鈞思考鑽研了半個多月。把自己曾經提到的嬰兒車學步車什麼的都做了齊全,但是對於水車模型,倆是修了改,改了修,始終沒有做出馬鈞覺得滿意的模型,對於風車的提議,馬鈞是直接投了否定票:原因是中原一帶,風力不足,架了風車也無法啟用。
半個多月後,馬鈞帶著一堆的圖紙資料跟郭嘉兩口子告別離開。臨走的時候郭嘉和蔡嫵給他送行。郭嘉問他將去哪裡,有何打算?
馬鈞眨著眼睛,娃娃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迷茫,微低著頭,聲音有些失落地說:“不……不知道。各處看看,走到哪裡算哪裡。”
蔡嫵有幾分不忍和不捨:“那何不就留陽翟?”
馬鈞堅定的搖搖頭,帶著一絲苦澀,語無倫次地說:“他們……他們都說……會的這是奇技淫巧這術。想……他們錯了。要是能想找個地方……找到……真正乎這種東西……那樣就能架水車了……再有旱情,就不會像扶風那年一樣……死那麼多了。”
說到後來似乎被牽扯到心裡的痛楚,馬鈞忽然像孩子一樣紅了眼睛。蔡嫵咬咬唇,不忍再看的扭過臉。郭嘉上前一步,拍拍馬鈞肩膀,沉默一會兒才輕輕開口:“路上保重。記得有機會往這裡寫信。”
馬鈞聞言笑了笑,擦擦眼睛,肯定地點點頭:“們也保重。”
郭嘉和蔡嫵微笑著應下,然後才看著馬鈞轉身出谷,漸漸遠行。
回去的時候,蔡嫵情緒低落,有些擔憂地問郭嘉:“這樣的亂世,德衡這樣的性子,說他能找到賞識他的嗎?”
郭嘉眯眼看著遠處群山,聲音幽幽地說:“即便是亂世,即便德衡上不得馬,挽不得弓,也總會有賞識他這身才華的。”
蔡嫵聽言勉強笑了笑,就聽郭嘉把聲音一轉,語氣歡快地說:“前次文若來信,說他已經到了東郡。孟德公對他禮遇非凡,重用有加。”
蔡嫵一愣,手也不自覺地放微微隆起的腹部。咬著唇想了想,還是轉看著郭嘉問了句:“那咱們可要出谷?要跟著文若先生一起去曹公那裡?”
郭嘉見此笑著搖搖頭,一手環上蔡嫵的腰,一手扶起她的手,邊往前行邊說:
“再等等,現還不是時候。入局者易迷,還是多做幾年旁觀者吧。再說現這樣,讓去東郡,也不放心呀。”
蔡嫵聞言微微笑著往後靠了靠,轉臉瞧著郭嘉,眼睛閃亮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奉孝,們去爬山吧?”
郭嘉腳步一頓,有些發愣地看著蔡嫵,眉頭皺皺似乎沒聽明白蔡嫵意思地重複道:“爬山?”
蔡嫵點頭,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