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然地看著劉協:“陛下之意老臣明白。只如今陛下還未成年加冠,不能親政。朝中之事還應多倚賴曹司空!”
劉協先是噎了噎,在聽到最後一句後嘴角泛出一個類似諷刺的冷笑:“司空大人確實是宵衣旰食,盡忠盡責。只是不知他如此辛苦,到底是為國為君,還是為了他自己?”
董承聽完低頭沉思著略微皺了皺眉。
伏完則又露出那種類似焦躁的表情看著劉協:這位帝王還是太年輕,機心不夠沉穩。還不能很好地知道蟄伏待機這個詞的具體含義。伏完很擔憂眼前這個年輕人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其實就算他們都知道許都形式開始朝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但曹操如今以討逆之名,舉大義之旗,征戰在外。不管從何種角度出發,劉協這會兒做動作都非明智之舉。成敗與否不說,一條寒天下稱職心就夠他喝一壺的。再說像“主君不賢,臣下廢之”這種事,大漢不是沒有過先例。
伏完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撫劉協:“陛下,曹司空國之棟樑,自然是為國為君的。陛下即便心有疑慮也不應妄下斷言。君疑臣下,乃治國之大忌。”說著伏完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若有那一天,陛下須知:只有曹氏負漢,斷無漢負曹氏之說。”
劉協愣了愣,攥起的拳頭又在袖中鬆開緊起,又握緊鬆開。好久之後才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國丈所言甚是。朕今日受教了。”
伏完略有放心地點點頭。然後就聽劉協一聲:“朕乏了。兩位愛卿告安吧。”
伏完愣了愣:這是要逐客?董承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兩老臣識時務地跟劉協開言告退。
臨出門時,董承轉過身,卻看到身後女婿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和伏完,神色很是複雜,有期待,有求助,有失望,有迷茫。董承看得心頭一怔,隨即內疚鋪天蓋地湧上心頭:陛下他也不過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他身上揹負的,比他同齡人要多的多。坦白說,在許都,他能依仗的人除了他和伏完這樣的姻親,還有幾個人能真正讓他信任?如今之事,若是伏完和自己不幫他,誰還能幫到他呢?
可是抬頭看看,董承發現伏完那老頭兒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女婿現在在想什麼,當然更不知道女婿在矛盾什麼,壓抑什麼,擔憂什麼?他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勸他戒急用忍,稍安勿躁。可是皇家天子,骨子裡有一股貴氣傲氣在,就算是忍,他又能忍多久呢?董承眯眼看著前頭伏完的背影,心裡閃過一絲念頭:不行,我不能和這個老頭一道賭這種虛無縹緲的情緒。他的女兒貴為國母,自然是不擔憂君恩君寵的。可我的絮兒不過是個妃,又膝下無子。在皇宮裡能依仗的就只有陛下了。我得想辦法做些什麼,至少這樣陛下會高興一些,女兒在宮裡也會好過一些。
……
且不說許都皇宮劉協董承是如何心思百轉,我們現在轉個角度去看看徐州那邊曹操兵徵呂布的事。(百度搜尋:小說網;看小說最快更新)
實際上,徐州之戰,在呂布軍和曹操軍浦一交戰就呈現一種詭異狀態:沒有預熱,沒有試探,直接進入白熱化。幷州狼騎和許都虎豹營就像兩頭怨懟已久甫又相逢的猛獸,曾經對戰的記憶在見到對方的一瞬間頃刻遍回籠到腦子裡,昔日同袍手足的倒下在雙方將士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再對戰,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深刻地牽引出彼此的仇恨值和嗜血性。
兩支北方精銳之師的對決,在徐州平原上轟轟烈烈地展開:許都方面,左路曹洪與宋憲,魏續對陣於泗水;右路徐晃、于禁兵進楊都利城,對陣郝萌、曹性於蕭關。中路軍由曹操親自率領,麾下曹仁、典韋、許諸,夏侯惇以及劉備所部與呂布戰於彭城。而彭城之戰前,先鋒夏侯淵以及麾下副將曹昂、李典就先攻小沛,兩月圍城,百次衝鋒,期間陰謀陽謀用盡,才在第三月初攻下小沛城,生擒守將高順,張遼。只是這次生擒的代價卻極端慘烈:許都先鋒軍從未有過這般一比一的戰損。以命博命的戰爭,最後換來的是小沛守軍幾乎全軍覆沒,而許都夏侯淵方面亦是泰半折損。當曹昂跟著夏侯淵最後一次清點完戰爭陣亡將士名單後,緊接著跟隨著他叔父去見了自己對戰了幾十天的敵人:高順、張遼。
在看到讓自己吃了那麼大虧的敵人竟然是兩個春秋鼎盛的年輕人,尤其是張遼,瞧著也不過比自己大幾歲而已時。曹昂心裡除了有剛才被陣亡將士激起怨恨與憤怒,還有一種從心底湧出的對於二人敬佩和欣賞。在請示得到夏侯淵的眼神批准後,曹大公子甚至親下臺階給兩人鬆了綁。雖然兩人照樣對他愛答不理,一副白眼兒以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