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綱點了點,“聽說此任的遼東經略曾經乃是武職,想來不會如丘禾嘉那般怯懦膽小。”丘禾嘉乃是遼東巡撫,對大明朝也算是忠心,可惜人膽子小得太多了些。
祖大壽點點頭,此次大淩河城裡兵有萬五,又有半年之糧,若是錦州救援得力,兩面一起發動打擊建奴,那便又可以建立一次寧錦大捷。
梁濤坐在錦州城裡,祖大壽派來的信使他已見過,不過他暫時倒不擔心大淩河的局勢,此時大淩河兵糧充足,而且城牆早已修葺完畢,情況比上次沒兵沒糧、城牆不整要好太多,祖大壽派人來報信主要是讓錦州做好皇太極萬一繞道攻擊大淩河……錦州一帶其他關卡以剪除明軍在遼東前線的羽翼,以及對其他關外重鎮進行分兵偷襲等等。
不過為了表示對大淩河局勢的關心,梁濤立刻召集了錦州城裡各路將領以議對敵之策。
遼東巡撫丘禾嘉看完祖大壽的來信,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大淩河城修不得,建奴勢大,此時我大明該是偃旗息鼓,抓緊時間修生養息才對,可孫督師倒好,偏生去修那個勞什子大淩河城,盡去撓女真蠻子的牛鼻子,你們看,這不,又來了!”
他這麼一說,久在孫承宗帳下任職的茅元儀屁股坐不住了,他道:“丘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雖說大淩河之戰我大明確實不敵建奴,以至於全軍盡墨,可孫閣老多年經略遼東,收復遼西失地數百里,又有打造關寧錦防線之大功於朝廷,此乃不朽之功也。再說,大淩河之敗乃是前線將領之失,萬不可強加到孫閣老身上。”
丘禾嘉鼻子裡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茅元儀是遼東的老人了,早在人家小丘還沒把屁股坐上遼東巡撫的位子之時,人家已在孫督師帳下獻計立功多時了,雖說他只是個幕僚身份,但便是素來驕橫跋扈的祖大壽也要敬他三分!
梁濤擺了擺手,示意不要作此無謂之爭。他道:“無論如何,大淩河城已建成,那便是我大明之國土,我等身在遼東自是守土有責,若是冒然丟了一城,便是朝廷那也不好交代。”對這些官場的老油條自然是不能用一些民族大義去“激勵”他們的,更切實可行的法子是從他們自身的切身利益出發,來誘惑他們、“逼迫”他們。
梁濤頓了頓,繼續道:“諸位,無論如何,此次建奴來勢洶洶,來日必是一場血戰,所以我等當早作準備才是。”
他轉了轉頭望向一邊的高亮道:“澤軍,前些日子統計下來,我錦州如今有多少兵力?”
高亮微笑著朝他一拱手,道:“上月遼東新增我解難軍3萬人馬,又有盧大人的天雄軍一萬人,如今全在我錦州一帶,隨時可用。孫(元化)大人所部三萬精銳火器營兵士已駐紮在寧遠一代,隨時可以支援前線,只是此時此軍訓練尚短,暫時難堪大戰!除此之外,朝廷又下令各處新招之兵共計萬餘人馬,補充了上次大淩河之戰抽調的關寧錦防線各處兵力,只是這部兵馬乃是防守各處要地之兵卒,又是新募之兵,若無大事斷不可如上次般抽調。”
梁濤點了點頭,又問道:“糧草輜重可充足?”
高亮頓了頓,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糧草倒還算充足,只是朝廷的餉銀…”高亮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人人都知其意。
場中諸將盡皆低頭暗自嘆氣,如此偌大的一個王朝,竟然連前線官兵的餉銀都發不出來…唉!
梁濤見場面冷清了下來,連忙調節氣氛,說道:“諸位不必如此,當今天子英明神武,我大明雖然連年災禍不斷,然而幸賴天子聖明,勵精圖治,想我大明中興……定當指日可待!”這話雖說得斬釘截鐵,似乎一定、確定以及肯定,但卻只能讓人苦笑一番……如今,非是天子無能,實是…實是天災人禍太多了點啊!唉,或許,那便是所謂的氣數吧!
場中諸人也不願聊到如此悲觀的話題,聞言紛紛打起精神道:“大人所言極是,我大明中興在望。”
梁濤見場面又熱烈起來,當即“乘熱”把各處任務分配下去,他道:“吳襄、宋偉何在?”
兩人連忙起身,“屬下在。”
“著你二人緊守松山、杏山一線,以防建奴從我右翼突破偷襲我錦州背部。”
“末將領命!”兩人互望一眼,他兩乃是新近兵敗之人,卻不想新任遼東經略絲毫不為此輕視他兩,反而予以重任,他二人頓時心生士為知己者死之感,隨即大聲唱諾。
“盧象升何在?”
“屬下在。”一身姿挺拔、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文士風範的江南男子應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