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孝兩重在身,他們竟也不忌諱……”阿清嗚嗚咽咽的伏在床榻上啜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日來也不梳妝也不進食,竟有自戕之意。
宋嫻見狀恐她就這樣不成了,又忖著朝賢嫁進來以後好歹礙著阿清,李容錦不至於把她指到正室裡去服侍,否則豈不尷尬得要死。
她於是只能耐著性子安慰阿清:“你便是不願王爺娶親,可也不能因為此事作踐自己,瞧瞧你這模樣,若是王爺來了撞見可怎麼好?”
阿清卻只顧哭道:“王爺不會來了……他有了王妃,又是高貴的公主,我拿什麼比……”
說著卻是哭得更加厲害,竟是勸也勸不住。
宋嫻無法,只得任由阿清哭去,偶爾勸得她略好些,肯用一兩口飯,總算把個命保住,捱到了李容錦成婚之日。
這一日,濟川王府以紅綢換下白綢,以吉祥喜氣的飾物換下了所有弔唁之物。
轉眼間又是好一派歡慶祥和的光景,就連底下的丫頭婆子們也無不忙出忙進、眉梢帶笑。
宋嫻扶著阿清行至庭院中,看著滿園的花紅柳綠,由如又回到當日她出嫁的光景。
遙想那時,她以將門千金的身份嫁給濟川王長子,何嘗不是風光無限,眾人亦是豔羨不已,又有誰會想到最後竟遭人陷害,落得那樣的結局。
事到如今,只怕那些曾為她唏噓不已的人們早就將當年的宋嫻拋到了腦後,就好像如今濟川王是頭一遭娶親,過往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正當宋嫻感慨人心薄涼之際,阿清則又嚶嚶泣了起來。
宋嫻見她低頭抹淚,禁不住數落道:“就說讓你別出來,免得看了觸景傷情,你又偏要出來,如今又哭起來,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清也不答話,只哭得愈發悽楚。
宋嫻自知勸說無用,便陪著她略站了一會兒,聽到她輕咳了兩聲後,又催促道:“好了,左右你我也不去湊那熱鬧,這裡風又大,還是回去吧。”
阿清點了點頭,終還是懷著滿臉的不甘回過頭求。
如今木已成舟,迎親的轎子想來已經在路上,阿清總算接受了事實。
她們兩人回到屋裡不多久就聽到熱鬧的鼓樂聲隔著窗戶遠遠傳來。
雖說婚禮的儀式是在前庭舉行,可這喧囂之聲卻傳到內院裡還如此聒噪,可見其陣仗之大。
想必是新娘到了,婚禮已然開始。
到底朝賢有齊貴妃這個靠山,又是公主之名,卻也難怪。
可憐阿清聽到這樂聲,愈發現出頹靡之態來,也不用晚膳,也不肯梳洗,就這麼和衣躺下。
宋嫻留在這裡陪她,原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莫說這婚禮是朝賢和李容錦的,便是平時她也不愛湊這熱鬧,正好在這裡躲得清閒,同時也在伺機而動。
見阿清早早歇下,卻也正合她的意,於是準備上前再安慰兩句,便尋機脫身。
不想她還沒靠近床榻,便聽見阿清用哭啞了的聲音道:“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如今李容錦成親當真叫這痴情的阿清傷了心,宋嫻輕嘆一聲,知道此時勸說無益,不如讓她自己冷靜片刻,於是退了出來。
宋嫻回到自己屋裡,推開窗往外瞧,見遠處燈火靡麗,鼓樂聲伴著人生又掀起新一層浪潮,想來儀式已經開始,那些人都沉浸在婚禮的熱鬧當中。
她舉目望了望天空掛著的半邊殘月,村了忖時辰,暗道:是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虧欠的終究要還,造孽的也逃不過報應,一切才剛開始,拭目以待。
☆、至親
如今的濟川王府,僕從已去了近半,偏這婚禮又辦得鋪張,自然府裡的丫頭們是不夠用的,只能一人當作兩人使。
倚墨園裡,除了阿清和宋嫻,其他的丫頭都到前庭幫忙去了。
阿清自不必說,如今好歹算半個主子,又連日裡身子不適,連門也不出,而宋嫻則是以照顧阿清為由說晚些再去,那些人以為她日後也是要受提拔的,自然不敢勉強,於是就留了下來。
見天幕已黑,遠處又似盛宴正酣,宋嫻便藉機摸出了倚墨園,而後輕車熟路的到了沁竹園。
因今日王爺大喜,閤府上下具沾帶喜意,那些駐守在各處的衛兵也藉機插科打諢,方才倚墨園的是這樣,眼下沁竹園門口的這些也都聚在一起說著閒話,顯然放鬆了慣有的警惕。
直到看見宋嫻自夜幕現身,那些衛兵也嚴肅起來,用帶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