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算,因為他壓根就不稀罕。
慕容輕薄很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冷然說道:“上官亦云,你只想到柳蘇媚兒。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兒子無邪,就在你巧遇柳蘇媚兒的那一天,邪兒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下水池,被救上來時,奄奄一息,我召來大夫救他,有什麼錯?”
上官亦云冷酷的面容讓人心寒:“為無邪醫治,你有必要召所有的大夫麼?哼,你分明就是不想替媚兒醫治,還在這裡強詞奪理,強加狡辯!”
這番話真是荒誕可笑。
自己兒子的性命危在旦夕,她召來府中所有的大夫替他整治,居然還有錯了。
慕容輕薄只覺得自己滿口的血腥味,聲音就像漂浮在海上的泡沫:“你根本就不關心邪兒的死活,你巴不得他死。這樣,等到你和柳蘇媚兒的孩子出世,就能名正言順的給他長子之位。”
上官亦云漠然的凝視著慕容輕薄:“做了正室,你還不知足,還奢望著長子之位!”
慕容輕薄大笑起來:“正室?是,我是正室,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室。可是,你現在要休了我!上官亦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說到最後,她撕心裂肺的喊起來。
淒厲的聲音響徹在香閣,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嘆息一聲。
自從她下嫁於他,傾心相付,最後卻是落得如此下場。
慕容輕薄解開自己的褻衣,心口上那道猙獰不堪的傷疤暴露出來。她指著自己的傷疤,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上官亦云,在你做官期間,為富不仁,揹負了無數的仇恨在身上。而我,在你遇上刺殺的時候,替你擋下一劍,難道你忘記了麼?”
“怎麼,現在想在我面前挾恩圖報?”
“挾恩圖報,原來你一直這樣看待我。上官亦云,我為你做過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曾經,幽州府的幾件大案,哪一件不是我出謀劃策,為你破的案件?不然,你以為你一個貪財好色之徒能夠將府尹的位置坐得如此的穩麼?還有,去年春天,你染上疫病,我驅散宮人,衣不解帶照顧你三月。你生病的時候,你向我許諾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上官亦云,你說你當一天的府尹,我就做一天的府尹夫人。”
“可是現在,你卻愛上柳蘇媚兒。還在我的閨房內與她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你……”
“上官亦云,你捫心自問,你可對得起我?”
“慕容輕薄,媚兒才是我一直傾心愛慕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一定會是,不會改變的。”
她的心猛然抽蓄,彷彿漏了半拍似的。強壓住喉嚨間的腥甜血氣,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面上依舊維持著堅強,可眼中已然滿是哀涼。
嘴裡發苦,說出的話帶著無限的淒涼:“柳蘇媚兒是你傾心愛慕的人,那我呢,我又算得了什麼?”
上官亦云冷笑:“你什麼都算不上!”
每一個字都像一枚釘子,毫不留情的釘進她的心裡。
幾載夫妻,相濡以沫,同患難,共艱苦。
她對他不離不棄,始終如一的守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可現在,他親口說出,她在他心裡,什麼都算不上。
就算是養個寵物,也能養出幾分感情啊!更何況是活生生陪伴在他身邊幾年的人,他怎麼能夠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語呢!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無數情緒在胸腔間翻滾:“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是不是?”
上官亦云輕輕的哼了一聲,目光陰冷:“你知道就好。”
慕容輕薄大笑起來:“是,我現在是知道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那邪兒呢?邪兒是我們的兒子,他奄奄一息,命懸一線,我叫大夫來救他,我做錯了什麼?”
“你只想著柳蘇媚兒的病症,你有想過我們兒子的性命嗎?柳蘇媚兒拖了那麼久的病,她再拖一天會死麼?”
“要不是那天你將大夫全部叫過去替柳蘇媚兒醫治,邪兒的病情會加重嗎?你知道當我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的心有多痛嗎?他只不過才三歲啊!”
“邪兒……我以後會善待他。”
“上官亦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難道邪兒就不是你的親身兒子麼?難道他不值得你善待麼?”
“五年了,我們在一起快五年的時間,卻是抵不過柳蘇媚兒這張美若天仙的臉!而我,辛辛苦苦用性命博得的一切,你這樣輕易許給另外一個女人,還要我對你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