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這樣的資本家首當其衝,與其到時被動,不如主動出擊,反正明氏集團如今也只剩下個空殼了,交出去搏一個明樓在政府內的好名聲,也進一步保障了明樓的安全。

是夜,明樓和明誠在書房兩廂默坐。明誠看著明樓這兩年兩鬢染上的白髮,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我去北平之後,你要保重自己。”

明樓看著這個自己從十歲起一手帶大的孩子,笑著說:“走吧,別擔心我了,不是還有阿香嗎?你自己才更要小心行事,此去北平便是趟進渾水了。北平雖然暫無戰事,但是局勢絕不簡單,不然,明臺也不會……”提及明臺,明樓哽咽,“我對不起大姐,沒有看顧好明臺……”

明誠看著情緒又激動起來的明樓,默默將茶几上的茶杯遞了過去,低低勸慰:“大哥,我一定會將明臺帶回來的……”

明樓接過明誠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擱置在茶几上,疲憊的扶額,明誠見狀立即上前將他扶起,扶著他走出書房:“大哥,你早點休息吧,你要當心身體。明臺還有兩個孩子指著你呢!”

明樓聞言,精神一振,連連點頭:“對,你說得對!還有兩個孩子!”他邊走邊叮囑明誠:“阿誠,你看情況如果允許,將明臺的妻子和孩子都送到香港去吧,你之前轉移到香港賬上的款項夠他們母子用的了,我沒有保住明臺,無論如何,他的孩子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明誠扶著明樓回房間,回答道:“我有數,大哥。但是時局動盪,孤兒寡母,懷金過市,所以我覺得時機合適的話,你和他們一起出去。”

明樓沉吟良久,說道:“恩,你說的有道理,看時機吧。阿誠,萬事小心!”

明誠將明樓送回房,回到自己的房間,環顧這個呆了八年的地方,小小的檯燈在書桌上亮著,散著氤氳昏黃的光圈,映著桌上一角放著的自己和明家三姐弟的照片。

明誠從十歲起踏入明家,明樓和明鏡供他吃穿,送他讀書,育他成人,但是他心裡始終明白,自己和明臺在明家兄姐的心中是不一樣的。他介於明家半個主人和下人之間,長於斯,成於斯,不負明鏡和明樓的教導和期望,自始至終對明家忠心耿耿。明誠在書桌前坐下,看著房間內已經整理好的兩箱行李,盤算著此次赴北平後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他知道必是前途艱難,否則明臺不會犧牲,但他沒有絲毫猶豫,他的人生是明家給的,拼著一死,他也要將明臺未竟的工作完成,要將明臺帶回大姐明鏡的身邊,要將明臺的妻子和孩子平安的送離這修羅場。

他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行李物品,確認無誤後果決地安枕入眠。北平,是一個新的戰場,他必須養精蓄銳,才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戰。

☆、第四章

謝培東在這靜謐的夏夜裡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他明確接到上級的通知,明誠將以央行上海總部特派員的身份協助北平分行開展針對北平民調會的貪腐查賬工作,上級指示他作為明誠的上級,和明誠保持單線聯絡。明誠此人在抗戰期間的工作和經歷,謝培東有所耳聞,但因為不在一條工作線上,對他本人的具體情況,謝培東並不十分了解。

謝培東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於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仔細研究了明誠的過往資料,這個人是個孤兒,十歲被上海明氏集團的明鏡、明樓姐弟收養,曾受訓於伏龍芝,在俄期間加入了我黨,代號“青瓷”,他所在的小組在一次任務中全員犧牲,他是唯一的倖存者,隨當時從法赴俄的明樓去了法國,從此便加入了軍統,以雙面間諜的身份遊刃於地下工作中。想到即將要和這個被延安方面贊為“驚才絕豔”的人物合作共事,謝培東不禁也有幾分期待。

謝培東閱讀完所有關於明誠的案卷,已是深夜。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痠痛的眼睛,起身將案卷小心翼翼地盡數焚燬。他緩緩地走至窗邊,夏夜炎熱,窗戶開著,謝培東站在窗前看著夏夜的月光靜靜地灑在方家的院子裡,細細的風吹著院子裡整片的竹林,竹影婆娑,竹葉在夜風裡瑟瑟作響。月色掩映下,他看到院子裡竹林邊緣影影綽綽閃著火光,他不覺吃了一驚,舉目細看,才發現是孟韋。

方孟韋蹲身在竹林前,燃著手中的紙錢,一邊喃喃自語:“崔叔,對不起,我說過只要你能保護我大哥,我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你,可我到底也沒能救你。”謝培東已走到他的身後,聽著他的話,方才想起來,今天是崔中石的頭七。這段時間因為崔中石的犧牲,各方力量互相斡旋抗衡忙得焦頭爛額,還有誰會記得一個死去的北平分行金庫副主任呢?唯有孟韋,也只有孟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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