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倒戈,甚至趁火打劫。
冉清影一度焦頭爛額,走投無路。如何拿捏武林中一些最令她頭疼的門派勢力,甚至再次加以利用,亦是格外重要。
冉清影生性多疑,就連慕錦最後也很難讓她信任,偏生她顧流惜傻得透徹,那些年的拼死相護,竟是讓冉清影格外放心。因此如何拿住那些人的軟肋,命門,乃至從一些人口中取得某些隱秘之事,她都沒能脫了干係。
可是再怎麼想幫冉清影,顧流惜天性仍是純善,勸阻不得,又捨棄不得,那段日子於她而言,絕對是人生的顛覆,也讓備受良心的磨折。
如今再次想起來,對顧流惜而言無異於再生生受一次,若真是為了替蘇葉夫婦報仇,為了還蘇流觴的情,縱使萬劫不復,也是甘之如飴。
可偏偏她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得知自己竟是替著仇人生生與蘇流觴作對,那原本的罪惡,便再也沒了僅存的慰藉,無限在顧流惜心裡放大。
此時的顧流惜有些倉皇,那被她連同這個秘密封存的事情,再次洶湧而來,逼得她胸口發緊,幾乎窒息。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是齷蹉,她忽然意識到重生以來,她為何甚少主動同聞墨弦透露一些冉清影的事,為何不敢同聞墨弦徹底坦白。不是怕這人不信,是她不敢……她害怕面對上一世的自己,更害怕眼前的人知曉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知曉自己罪孽深重,愚鈍無知的一世。
她覺得老天實在是善待她,普一知曉事實,她便選擇自刎,陪著聞墨弦。除了死前,重生後那一段時間,對於聞墨弦的死,自己的錯認,痛徹心扉,她並未來得及體會所有的苦痛。她一下山就遇到了聞墨弦,縱使自己為她的身子,為著兩人的錯過,難受了許久,可終究被聞墨弦許的甜蜜,歡喜,掩蓋了許多。
因著全心放在聞墨弦身上,她幾乎不曾想著她上一世犯下的過錯,可如今決定全盤托出,她便沒辦法逃避。
聞墨弦察覺到顧流惜一瞬間情緒便陡然轉變,見她低著頭,渾身都透著濃重的悲哀和蒼涼,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扣在上面,彷彿強忍著巨大的痛苦。她臉色一變,伸手撫上她的臉,輕輕自頸側滑到她的下頜,湊過去托起她的臉。
顧流惜雙眸通紅,眼裡往日的靈氣,光彩全部消失,內力一片蕭索蒼涼,帶著濃重的自怨和悔恨,讓聞墨弦再也淡定不下來,急聲道:“惜兒!”
心裡被這股眼神刺得生疼,她全然忘了之前的期待,將人擁在懷裡,慌亂道:“我不想知道了,惜兒!不說了,我不問好不好?你莫要這樣,我不問了!”
懷中素來暖和柔軟的身子,此時一片冰涼,臉色亦是蒼白如紙,更讓聞墨弦有些懊悔。
被聞墨弦抱在懷裡,那種令人心安的氣息團團包裹著她,耳邊聽到她急疼的話語,眼淚流了下來,心智卻堅定下來。這本是她應受的,既然起了頭,到了如今不能讓聞墨弦不明不白。
搖了搖頭,自聞墨弦懷裡抬起頭,勉強笑了笑:“我沒事,該說的終究得說。”
聞墨弦眉頭微蹙,這麼難受的事壓在她心底,時間久了,怕是要憋壞,一次性說出來也許會更好。思忖至此,點了點頭,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她柔嫩的眼角,將淚水拭去,眉眼繾綣道:“惜兒,無論事情多麼為難,無論有多少顧慮,一切都有我。面對我,你不需要有負擔。你慢慢說,我好生聽著。”
顧流惜抿著唇,眸中溼潤卻帶著絲笑意,她頓了頓,才緩聲開口道:“墨弦,你相信天道輪迴嗎?”
聞墨弦認真看著她,低聲道:“信。”
顧流惜嘴唇微動,半晌澀聲道:“那時光逆轉,輪轉重生呢?”
看見聞墨弦眉眼微凝,她苦澀一笑:“世人皆言,人死如燈滅,可若我說,有人在身死之後,並未就此消散,魂魄也未入三途河,而是一朝回到數年前,攜前塵往事,重新活過,你信麼?”她說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聞墨弦。
聞墨弦雙手放在身側,握緊了衣衫,她眸子微怔,有些震驚,有些複雜,頭腦中早已一片混亂。若是別人所言。她怎麼會信,實在是天方夜譚!可是說的人是顧流惜,她既然這般問,絕不可能是信口開河!細細思索她往日的表現,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驚痛,對自己如此體貼入微。初見冉清影的痛苦失態,而冉清影卻是當真不認得她。
從未離開蜀中,卻知道天嶽山莊與冥幽教的勾結,知曉江湖各方勢力。熟知青州,甚至對於她花了很多年才查出來的往事,亦是知道一些。以及那份超出她這個年紀應有的沉穩冷靜,為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