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墨弦只他情緒崩潰,也就任他發洩,良久後,她有些複雜道:“文閣主,我同你說這些,是因著我明白您的心情,也曉得知曉這世上還有一個外孫女,對您而言是多大的慰藉。可是,我卻希望,這件事惜兒永遠不知道。”
文浩欽臉色一僵:“為何?”
聞墨弦眼神有些悲憫:“您覺得這份遲到了十六年的血緣親情對她而言,是幸福,還是痛苦?也許您會很疼他,您也可以告訴她,她孃親很愛她,可是您要她如何接受,她幼時的苦難,她的孃親的死,都是那個給就她生命的男人造成的?您讓她如何接受,她的出生根本就是一個悲劇,她生身父親是一個偽君子。”
文浩欽面如死灰,他一生被人讚譽,自認為仁德睿智,可卻在他最愛的女兒身上犯下大錯,而一錯,就讓他再也無法挽回。女兒沒了,找到了外孫女,卻沒臉,也沒資格去認啊!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聞墨弦眼裡有些痛色,低聲道:“她過得很苦,即使她不說,我也曉得,她還是很希望有個親人能好好疼她。雖然她有疼她的師傅,我也會盡我所能去疼她,護她,可那種血肉相連的親情,我彌補不了。我給不了她孃親,也沒辦法讓她認父親,甚至這個外公,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讓她曉得。讓您知曉她的存在,這世上有一個與她有血親的人牽掛她,疼她,即使她不曉得,也算是一絲慰藉了。而且,也許有一日,她認了您,在世上也有一份依靠。”
文浩欽直直看著眼前的白袍公子,年紀不大可那種穩重成熟讓他都驚歎。耳邊的字字句句,之前同他外孫女在一起時的體貼,無不流露著對她的深情。
文浩欽這次格外認真地看著聞墨弦,模樣長得很好,雖然瘦了些,可是功夫好的很,身份雖然神秘,可毫無疑問,能護好他的外孫女。有心計卻夠磊落,今日那些行為表現,足以看出來人品出眾。最重要的是對自家外孫女實在上心,這樣的人讓他很滿意,他頓了頓:“老夫明白,在她面前。我絕不會透露一絲一毫。只是,老夫多嘴,公子與我那外孫女?”
聞墨弦也不扭捏,正色道:“我兩早已訂立鴛盟,雖未成親,但在我心中,她已然是的妻子。”
文浩欽眼睛有些溼:“對她而言,你定然是她最重要的人,我也能感覺到你對她是真心的。我沒資格去插手你們的事,只要你能讓她開心,我就滿足了。”
聞墨弦斂神正道:“您放心,我會好生照顧她,至死不改。無論日後發生何事,也請外公記住今日之言,莫要食言。”
文浩欽也肅然道:“自然如此。”說罷又朗聲笑了起來:“雖說聽不到她喚我外公,你叫也是一樣。”
看著那笑出淚水,喃喃喚著女兒的老人逐步遠去,聞墨弦微微嘆了口氣。
“你呀,這般坑人家長輩,合適麼?”說話的是正蘇若君,她給那中毒三人把完脈,進來恰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見人走了,才出聲感慨道。
聞墨弦勾了勾唇:“我並未說我是男子,況且他之前也不以為惜兒是男孩麼?再說,我並非刻意隱瞞,不過是形式所迫,不得不隱匿。”
“狡辯,不過他已然錯了一次,這次怕是不會再錯下去了。不過,當真要瞞著流惜嗎?那人畢竟是她親身父親,她最後從別人那裡知曉了,會不會同你?”
聞墨弦眼神暗了暗,神色有些迷惘:“她若想知曉,我瞞不了多久的。只希望她若不想知曉,我能瞞她一輩子。我不怕她會動搖,按她那死心眼的性子,我很篤定,我和那人,她連選擇都不會做,可是,我怕她傷了自己。”
蘇若君嘆了口氣:“所謂情深不壽,有時我到希望你二人都能自私些。”
正說話間,廖月快步走了進來:“公子,青州城到處都是三大門派的弟子,找了這麼久,他們已經往城外來了,我們怕是要趕緊離開,不然雖能應付,但會暴露的。”
聞墨弦眉頭一皺,隨後開口道:“城內探子可還各司其職?”
“是,我特意吩咐過,此中正是混亂時,想必能查到許多隱匿的事情。”
“不錯,我們先撤,該留下的人仍舊不動。他們要是追過來,也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記得備份大禮。既然這青州的水已經渾了,那便再攪一攪。一但惜兒標註的幾處有動靜,立刻將事情弄大。”聞墨弦嘴角微挑,笑意依舊柔和,卻不及眼底。
“屬下遵命,主子,不知您準備去哪?蘇州還是?”
聞墨弦頓了頓:“十年了,該回家了。”輕聲低喃的一句,帶著數不盡的